鳳寧看著那猥瑣的模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越過他便走。
李雲英瞧見鳳寧要離開,連忙使眼色,示意婆子圍住鳳寧,她苦口婆心勸道,
「二妹,我與娘親實實在在替你著想,你嫁去董家,知根知底,無論娘家婆家均是自家人,萬事極好商議,你莫要再犟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店。」
鳳寧不等她說完,冷笑反駁,「你自個兒怎麼不嫁過去?這還是你親表兄呢,你們才是正經的親上加親。」
李雲英還待說什麼,這時垂花門處突然湧進來一批兇悍的侍衛,個個腰間懷揣繡春刀,不是錦衣衛又是誰?
李雲英嚇得臉色一白,險些昏倒,可惜她沒有機會昏倒,錦衣衛衝進來,甭管男女主僕,一個個摁住頭顱悉數拖了出去。
鳳寧驚愕轉過身,就看到那道挺拔身影,長身玉立,捏著那串猛獁牙珠子站在垂花門內,眼神涼涼覷著她,冷諷道,
「在朕面前張牙舞爪,卻被別人欺負成這樣?」
鳳寧喉嚨湧上一陣酸楚,她何時在他跟前張牙舞爪了?
跟他爭辯沒有意義,只垂下眼眸朝他屈膝,
「給陛下請安。」
柳海很快帶著人送進來一張龍塌。
裴浚大馬金刀坐在門檻內,悠閒地品茶。
在他身後的庭院,李府眾人與被半路截回來的韓子陵等人,正在接受笞杖。
裴浚雷厲風行擺平了今日這場議親的風波。
此起彼伏的痛叫聲傳來,聽得鳳寧一陣心驚肉跳。她以為他暗中遣人處置李家人便罷,誰料到他親自駕臨,這算什麼?
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與他糾葛不清?
他從來沒有習慣顧及旁人的感受。
鳳寧無奈搖搖頭,看著那道雍雅的身影,遲遲沒過去。
他們就這樣,一個面無表情喝茶看書,一個腳步灌了鉛似的立在石階另一側不動。
當中隔著一從花壇,枝影婆娑。
久久不見笞杖停下,鳳寧於心不忍,忽然開口問他,
「陛下,還要笞杖多久?」
裴浚頭也沒抬道,「看朕心情。」
那語氣又乾脆又無情。
總不能真看著柳氏和李巍等人被打死,鳳寧忍辱負重,往花廳內一比,
「陛下,天色暗沉,像是要下雨,您不若請花廳就座。」
裴浚終於捨得抬起眼,定定看了她一瞬,那張臉俏生生的,與初見她沒有半分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那時的她穿著寬大宮裝,將身段遮得嚴嚴實實,如今一派落落大方,美如盛放的海棠。
他的人,誰有資格覬覦?
今日過後,全京城再無人敢打她主意,她也安全了。
「朕不去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