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天上上午和蔣越一起呆了一上午。」 宋明曉結結巴巴,因為情緒激動而造成的臉紅還沒有完全褪下。
兩人異口同聲:「蔣越欺負你了?」
「不是……我本來是想勸他換個隊友,別再和我這種拖油瓶組隊了,所以我和他坦白了自己對公開演講的ptsd。但我說完後,蔣越還是不想換隊,他說他可以幫我分擔一些pre的壓力……結果自然是沒換成……」
宋明曉把臉埋進手裡,自己明明做了那麼多心理準備,怎麼反倒越來越不爭氣了……
「醒醒啊,小宋哥!」 周吳正聞言大驚,拼命搖晃宋明曉的頭,像是努力要把他腦子裡的水晃出來:「你不能被他帶坑裡——你要透過現象看清這個問題的本質!蔣越這個混蛋說得好聽,可是誰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又臨時反水,像上學期你們辯論賽那樣。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能緩解你做pre時的壓力,你能頂住這學期和他一直在一塊兒的壓力嗎!這才是重點啊好不好!!」
終於知道這個違和感是從哪兒來的!做pre才短短的十幾二十幾分鐘,但是和蔣越在一塊兒準備pre完成小組作業的時間,那可是決定一學期生活幸福度的關鍵大事!
「想想上學期被他搞抑鬱的那個同學……」 魏遠浩冷冷補刀。
所有不利的因素都擺在眼前。但在這一刻宋明曉想起的卻是上午蔣越握住他手指的那一刻:
「……為什麼不嘗試相信一下自己,也能克服做pre的恐懼呢?」
類似的話別人已經對他說了許多次。許多門課的老師對他說過,王崇瑄對他說過,心理諮詢師也說過——因為說過了太多次,以至於他早已構建了一種心理防禦機制。
這種心防如此堅不可摧,他又早已習慣以「不能」作為回答。
但這次問他的人是蔣越。那個完美無瑕的蔣越,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向下瞥了一眼,但沒有人知道原因。
在宋明曉遲疑的時候,周吳正的眼珠子又咕嚕咕嚕轉了好幾圈:「不是我說宋哥……你該不會猶豫了吧……」
這次宋明曉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否認:「我沒有!」
否認地太快——周吳正和魏遠浩面面相覷。
三秒鐘之後。
周吳正一副口是心非我懂你的表情:「不夠意思了啊小宋哥,咱倆這種鐵哥們,你怎麼不早和我攤牌!我昨天剛在樹洞上自曝了你的舍友身份,說你和蔣越是清清白白像兩張白紙一樣乾乾淨淨的關係——媽的老子真是為你們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