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輕輕拍打晏岑的背部,給他順氣,一邊輕聲細語勸道:「您這段時間身體情況不好,還是要少生氣。」
在她熟練的安撫下,晏岑的呼吸逐漸平復。見他心情平靜許多,沈清連忙讓一旁的人將燉了幾個小時的補湯拿過來,在命令的間隙掃了站在一側的晏雲清兩人一眼,動作微頓,只當沒看見。
晏雲清冷眼看了他們幾秒,又將視線轉移到梁山月身上。
他背對著自己,晏雲清看到他原本平整的西裝外套上多了一道淺淺的豎痕——那是被棋盤砸出來的痕跡。
他伸手拽住梁山月傷處另一側的手臂,使了點力氣拉他,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走。
梁山月被他拉得一個趔趄,沒怎麼猶豫地跟著他走。身後隨即傳來晏岑的怒吼:「站住!」
晏雲清只當聽不見,於是梁山月也不管。
晏岑剛被平息一點的怒火又「噌」地一下上漲,憤怒地一掌拍向桌面。
「保鏢!」他大吼一聲,「給我抓住他們!」
他此刻已經不再顧及梁山月外人的身份,一心想將自己叛逆的兒子抓回來。
一聲令下,幾個身強體壯的保鏢從各個方向圍過來,逐漸縮小包圍圈。
兩人距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門外就是晏雲清的車。司機小陳還在等著,他們只要跑出大門,立刻就能離開。
晏雲清放開他的手,頭也不回,「會打架嗎?」
「打倒是會打……」梁山月有點猶豫,「真的要打嗎?會不會賠錢啊?」
「哈?」晏雲清尾音揚起,似乎為他奇怪的關注點感到無語。
「我家的保鏢,要賠也是晏岑賠。」他甩出一句免責聲明,一直沉鬱的面色因興奮染上潮紅,狹長的眼亮晶晶的,「——往下三路打!」
話音落下,他率先衝出去,在壯碩的保鏢撲過來時靈活矮身,一個掃腿朝最脆弱的部位攻擊過去。
「心真黑。」梁山月嘖嘖讚嘆,有樣學樣,趁著保鏢狼狽防禦之際,抓住空隙朝門口跑去。
心中鬱結的怒氣被暴力發泄,晏雲清打爽了,又趁機偷襲幾招,這才跟著梁山月一同跑出去,身後綴著一長串保鏢。
司機小陳正無聊地刷著短視頻,遙遙聽到自己老闆隱隱約約的聲音。他狐疑地摘下耳機,抬頭一看,嚇得差點停止呼吸。
怎麼回事?老闆不是回家了嗎,怎麼身後綴著老長一串人?!還個個肌肉飽滿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陳,開門!」
他聽到老闆中氣十足的一聲吼,一激靈,條件反射按下開鎖。
跑在最前頭的帥氣男人眼疾手快打開車門,單腿一蹬,閃身衝進后座。後面的晏雲清速度也不慢,緊跟著上了車,反手一把關上車門。
「快走。」
一聲令下,滿頭霧水的小陳啟動轎車,甩出一個瀟灑又帥氣的神龍擺尾,沿著離開的路「唰」一下衝出去,只留給保鏢一陣車尾氣。
「老老老老闆,你們被追殺了?」身後的一群保鏢成了一個個小黑點,小陳顫顫巍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