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剛剛聽見你在彈……」
續念放下水杯去握住他顫抖的手。
等他緩和後才接著問:「後來你就生活在那個家,一直到十幾歲,然後去了美國,對嗎?」
易思嵐點點頭,「一段時間之後,我發覺那個家沒有一個人歡迎我,我就不再想死皮賴臉討好人家了,也開始在家裡搞一些破壞。一開始是摔個杯子、摔個碗之類的,後來發現做個壞人也能嚇到他們,讓他們別再欺負我,我就習慣於用那樣的模式示人了。
家裡三天兩頭雞犬不寧,後來他們都受不了了,商量之後就把我扔到美國去了。」
「後來呢?」續念問。
他抿了下唇,「我一個人待在那裡,誰也不認識,一開始的一段日子整天跟別人打架,到處鬼混。直到後來有一天,我知道了一件事。」
講到這里,他鼻間的呼吸微微顫抖起來,沉默了片刻才繼續,「有個男人找到我,說他是我媽媽委託的律師。他給了我委託的相關文書等等資料,說我媽媽很早之前就給我留了一筆錢,只是等到我成年後才告知我這件事。那裡面還有一封她給我的信。」
直到看過那封信,又聽那位被委託的律師講了以前的事,易思嵐才知道父母輩的關係。
易鳴威和華志君原先是上下級關係,且一個是老總,一個只是最不起眼的小實習生。
一次偶然,華志君被上級指派去送項目文件。
和她對接的是易鳴威的助理,她並沒見到本人,但那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那種富麗堂皇的場所。周圍的擺件、迎來送往的賓客,就連服務員身上的穿著,都比她想像中精緻數倍。
也是那一次,她決心要往上爬。
後來再有類似送文件這之類的活,她都自己主動攬上。
一來二去,竟真的和易鳴威有了見面的機會。
華志君長得美,酒量好,性格也豪爽,兩三次接觸後,易鳴威外出應酬都會帶上她一起。
美其名曰,活躍氣氛。
實際每次結束,都把她往郊外的別墅帶,兩個人一待就是三四天。
可是易鳴威身邊,像她這樣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華志君並沒成為自己以為的例外。
沒過多久,易鳴威便翻臉不認人,她也丟了工作。
後來華志君發現自己懷孕,身邊的人都勸她打掉,她卻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翻身的機會。
她堅持把孩子生了下來,給易鳴威送了一份親子鑑定報告。
也如她所願,易鳴威沒有不管孩子。
為他們母子倆購置了新的別墅,請了保姆,每個月按時打錢,只是從沒露過面。
一直到易思嵐五歲那年,易鳴威把他從華志君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