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有些陌生的感覺。
眼前不再是虛空沒有落點的灰黑,她從那道縫隙里瞥見白色的被褥,和身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
她把雙手從被子裡抽出來,眼睛也睜大了些。
十個手指清晰在眼前,指甲是前天易思嵐修的,邊緣磨得齊整且圓滑。
右手食指第二個骨節的位置有一粒細小的痣,她盯著看了陣,自己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從前一直有的,還是這兩年才長出來的。
左手無名指的位置有一圈淡淡的印痕,是進手術室前摘下婚戒後留下的。
視線在這裡定格半秒,續念徹底睜開了眼。
她仰起頭,開口第一句話是:「易思嵐,把我的婚戒給我。」
她一時忘了邊上圍得全是人。
視線忽然被塞滿,她怔了怔。
離得最近的是穿白大褂的三人,戴著口罩看不見表情。
錢牧寧問:「感覺怎麼樣?」
稍往後些的是姑姑續彤和爺爺續柏忠。
續彤挽著續柏忠的胳膊,雙手緊緊揪在人家袖子上,臉上雖是帶著笑意,還是沒掩住眸底閃動的淚光。
聲音也微微顫著,問她:「念念,還好吧?」
另一側是裴知蘊,雙眼同樣亮堂堂帶著淚,正咧嘴對她笑,輕喊了聲:「念念,還認得出來我吧?」
接連拋出的問題,續念一個也沒回應。
環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到靠窗那一側。
兩個身形挺拔的男人並肩站著,個頭差不多高。
右邊那個穿著板正的黑西裝,里側襯衫是灰藍色,沒系領帶,領口隨意敞著。
頭髮理得很短,和一張稍顯痞氣的臉搭在一起,整個人散發著玩世不恭的氣息。
左側的沒穿外套,上身是件白色商務款襯衫,熨得極為平整,黑底斜紋的領帶垂在身前。大約是內心不安,領帶扯得有些松。
頭髮比另一人長不少,梳成偏分打理整齊,露出光潔的額頭。
恰到好處的雙眼皮、大眼睛,高挺的鼻樑,唇邊銜著淺淡笑意。
背後散落的陽光被淡藍色的窗簾阻隔,在他周圍裹上一圈朦朧濾鏡。
黑眉下的一雙眼眸安靜落在她身上,深邃又凝重,眸光涌動,像是下一刻繾綣情愫就要克制不住溢出來。
續念彎唇笑了下,朝他伸手:「易思嵐。」
穿白襯衫的人如釋重負般輕笑出來,緊繃的表情一瞬鬆懈,邊應一聲「嗯」,邊快步朝她身邊靠近。
他從口袋裡摸出那枚婚戒,「戒指在這兒呢,我一直帶著。」
續念笑著,「嗯,那你給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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