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嘴裡,心裡也滿是酸澀。
如果說他之前還對季維時尚存著幾分隱秘的,現在那些期待就是被徹底打碎了。
他看不明白自己的愛人。
看不清他眼裡的笑意到底是出自何種心情。
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能做到如此的心狠。
但他不再要求離開,曾經想要分開一段時間是因為他潛意識裡覺得他們需要時間來緩衝一些痛苦。
可是他現在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應該靜默地坐在這裡,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
反正已經回天乏術。
那就乾脆如此。
他恢復了沉默,仿佛這樣就什麼都沒發生。
實際上,沈不棄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們要結束了。
·
季維時終究只是說說,他哪能不明白,沈不棄對這個孩子並不像陳聲修分析的那樣,只有痛苦厭惡。
相反,他從沈不棄眼裡看出了一絲轉機。
用這個孩子留下他的轉機。
於是季維時又開始滿意起自己做的事。
他曾經的確想過用一個孩子困住沈不棄,但又對這種方法持疑。
他總覺得,沈不棄不是一個會在意什麼的人。
但大概是那該死的MY解開了,他在他常年淡漠的老婆眼中看到了幾分眷戀。
不可置信的,痛苦的,鮮活的表情平白出現。
季維時知道自己應該高興,但他高興不起來。
他是一頭困獸,被困在了沉寂的籠子裡太久,所以當他發現自己懷裡的珍寶開始不受控要離開籠子時。
最想做的,竟然是摧毀。
因為他出不去這看不見的牢籠,
所以他要讓沈不棄只能看到他,只能在乎他。
「領導…」祁秋水看著光腦那邊的季維時陰騖的神色,恐懼地開口,「周清燃那邊……」
季維時回神,淡道:「怎麼了?」
「他一直跟我們聯繫,說有些事想和您聊一聊。」
「哦。」
他一個字結束了話語,可苦了祁秋水,他哪能從領導模稜兩可的字上聽出什麼傾斜意味。
他小心翼翼問道:「那領導,咱們…」
「我沒空,讓他等著吧。」
「其他的,按計劃做。」
季維時掛斷光腦,只覺得心口鬱結,難以喘息。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重新換上笑容,端起剛做出來的飯進了隔壁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