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佳望著面前的女孩,面容姣好,臉上的汗意還未消散,臉頰也呈現出耀眼的紅暈。
「阿妍,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你當初說要激反李延昭可當真?」
阿妍身體一頓,隨後舒展開來。
「我只是嘴上一說,你怎麼還聽進去了?」
溫聲軟語,令人如沐春風。
於佳的心也軟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營帳外或三兩攙扶,或兩人搭肩的士兵,沉下心來繼續說道。
「痢疾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見阿妍就要出口反駁,於佳阻止她。
「阿妍,我只問你這一遍,這是第一遍,也是最後一遍。」
「痢疾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於佳眼中已沒有任何情緒,瞳仁如死水一般,激不起半點波瀾。
阿妍心中激盪起水花,她突然有些心虛。
可是想到當年的父母悽慘的模樣,她狠下心來。
「二柱,你怎麼這麼問我,像是在審犯人一般!」
阿妍嗔了一句,莞爾一笑,「我怎麼能做這等事?」
「你是不是忘了,還是我提醒你此事有蹊蹺的呢!」
阿妍說完,在等於佳的反應。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之後,於佳別過臉去乾笑一聲。
「也是,怎會是你?」
於佳此時滿臉笑意,只是這笑容未達眼底。
「你怎會做出為一己之私傷人性命的行徑?」
阿妍也笑了起來,她不敢看於佳的眼睛,低頭看著腳尖。
「就是說啊,我怎麼能這麼做呢?」
不知是問於佳,還是在問自己。
相顧無言,於佳輕嘆一聲,「那你忙吧,我就來看看你,我走了!」
「好,你有空了再來找我!」
阿妍抬頭笑得一臉燦爛。
於佳從軍醫營出來,沒有回步兵營,轉而就朝林功勳營帳走去。
可是走到半途,便停下腳步來,坐在了路邊的半截枯木樁上。
她該怎麼跟林功勳說?
說她懷疑是阿妍想激化李延昭和太子之間的矛盾?
若是林功勳知道此事,該如何對付阿妍?
於佳想起林功勳處理逃兵那個陰戾狠辣的模樣,便不寒而慄。
可是不說的話,對這些感染痢疾威脅生命的人不公平。
於佳在糾結,她不知如何是好。
好像從穿越之後,便很少有這種糾結的時候。
大多時候待人她都是極為冷淡,明知道以後要離開軍營,她極少對軍營中的人產生感情,以防以後難分難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