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挑眉:「安河橋,平安渡河的橋?真是個好名字。」
魏箐嘟囔道:「陰陽怪氣。」
……
天色漸晚,月影橫斜,天邊升起的殘月帶著蕭瑟與荒涼,將涼冷的月光撒落林間。
兩人正在趕路,星河頓然停住腳步,側耳傾聽,魏箐不疑有他,嚴陣以待,可四周只有一片樹木之間碰撞的沙沙聲,不知過了多久,魏箐剛一挪動腳步,星河卻突然伸出一掌打在她右側肩膀處,他借力往後連退,也將兩人拉開不小的距離,他嘴角勾起愉悅的微笑:「讓我看看你夠不夠格與我同行。」
「你這個瘋子!」
這一掌力道極大,猝不及防間魏箐連退幾步這才穩住身形,她右邊的肩胛骨被打碎,右肩不自然地下垂著,來不及咒罵,一道白光從遠方襲來,她險險避過後看向來人的方向。
依靠著並不明亮的月光,只見一抹粉色衣角從樹林中由遠而近,不過兩三次的眨眼間,便已走近兩人面前。
來人長相清雋俊雅,衣著卻花里胡哨,精緻的梨花圖案繡在衣擺處,栩栩如生,走動間飄逸至極,小小梨花仿若帶著淡雅的清香撲面而來,是件漂亮衣裳,來人卻不是個正常人。
魏箐不由皺起眉頭,一個男人竟穿著帶繡花的女式粉袍,這是什麼特殊癖好?
像極了煙雨樓里的兔子頭牌。
來人一臉笑意,明明沒有太陽,也沒有下雨,偏偏還要裝腔作勢地舉著一把畫著同樣花色的油紙傘:「姑娘,我掐指一算,我倆有緣。」
放蕩的登徒子!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的同伴先走了,姑娘可否抽出點時間與我聊聊?」來人將傘微微一抬,好心提醒道,他笑意溫和,「我乃白澤,這天地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姑娘可有興趣與我做個交易?」
……
就在魏箐好奇打量來人時,星河早已偷偷離開,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同伴」是否會死在白澤手下。
他由人轉化為邪妖,力量非凡,魏箐一個由妖轉化的次等邪妖,要不是騙來了信仰之力,有什麼資格作為他的同伴?
她若能解決棘手的白澤,到時候再承認也不遲。
星河隨手摘下路邊的竹葉,輕按於唇間,一呼一吸間,流暢清亮的音調逸於唇齒間,宛轉悠揚。
這是他在邊關時唯一的娛樂。
以星空為被,以鬆軟的黃沙為榻,他的樂器是父親在他六歲時親手做的陶塤。
他年幼時淘氣,父親總愁他性子不定,耐性不足,這在戰場上對於一個戰士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沒有穩重的性子便會沉不住氣,掉入敵人的陷阱;沒有足夠的耐力在圍剿敵人時會讓人急功近利,損兵折將不說,還容易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