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群架幾乎一觸即發。
而那男生以一當十,打法兇狠。
他怔怔地坐在角落裡,為這從未見過的打架場面而失神,直到有人從口袋裡拿出摺疊小刀,一臉猙獰地要從身後刺傷男生的時候,他才猛地站起來,緊閉著眼大叫著衝上前去替裴凜山擋了那一刀。
——那只是把小刀,捅不死人,卻輕易劃傷了他的手臂。
他痛得齜牙咧嘴,下一秒男生用外套一把兜住他的頭,握著他的手腕往外跑:「走!」
他們一連跑了十來分鐘才甩開身後的追兵,他跑得氣喘吁吁、眼前發黑,幾乎瞬間就跪坐在地。
男生在巷口確認過無人再追,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他。
因為打架,男生的身上掛了彩。
他被男生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掃過,下意識抖了抖,下一秒,就見那高大的男生抹了抹嘴角的傷,一臉戾氣地朝他走來。
「幹什麼?」他梗著脖子,生怕這人要說什麼難聽的話。
男生卻只是面無表情地朝他伸手:「起來,帶你去醫務室。」
第79章 綠帽
酒吧曖昧而幽暗的燈光下,梁景陽看著男人弧線優越的側臉。
回憶里的寸頭男生高大而令人有安全感,儘管看起來很兇,拉著他站起來的力道卻很溫柔。
他記得那天,裴凜山的傷比他重得太多太多,脫下衣服時一身的青紫痕跡,光是看著都叫人覺得痛。
可是擦藥清創的時候,男生咬著牙,下頜線繃成一道銳利的弧線,汗水一滴一滴從發間落下來,他痛成那樣,卻一聲都沒有吭。
後來他問過裴凜山,他們素不相識,又為什麼要救他。
當時裴凜山沒有回答。
也是在很久之後,他才意外知曉,那天是裴凜山母親的忌日。
而又那樣巧,他在深巷裡哭訴自己的母親還躺在ICU人事不省的話語,全都被男生聽見。
他曾以為他們是同路人。
而現在。
那個能為了他和一群人打架的男生的身影與眼前的裴凜山徹底重合,梁景陽有些著迷地眯了眯眼睛,朝男人的身邊湊:「凜山,你以前那麼愛我,你都忘了嗎?」
威士忌裡面加滿了冰塊,咕咚著朝外冒著嘶嘶冷氣。
裴凜山的手指貼著滿是水汽的杯壁,一手的水漬。
聽到梁景陽說的話,他依舊反應淡淡,仿佛會答應同他一起過來真的只是想來喝酒。
梁景陽的手一點一點摸到他的衣角,攥緊,搖了搖,「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