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第二條:「我給你帶來了一件委託。」
第三條幾乎是和第二條同時到的:「和刑事案件無關。」
明明只是文字,卻讓四十二眼前有了畫面感。
她嘆了口氣:「算了,我去開門吧。」
打開門後(門鎖打開時的聲響令她牙齒發酸),一張白淨的、英俊的年輕人的面龐出現在門檻的另一邊,以一種禮貌的、帶了點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對方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外面罩著一件茶灰色的大衣,讓他看上去像是從兩個世紀前的倫敦街頭到這裡來散步,他的腦袋上還戴了一頂和風衣同色的獵鹿帽——四十二一直覺得他的這副打扮簡直滑稽得要命,看起來像是福爾摩斯的狂熱愛好者,一些喜歡到貝克街聖地巡禮的遊客應該會熱情地邀請他合照的。
「很久不見了,四十二。」他嘴角端起了一個矜持到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你看起來比我想像中……好得多。」
「放心,我絕對不會邀請你去我的葬禮。」她說,「另外,在這個國家,人們會對自己的長輩用敬語。」
對方故作苦惱:「是嗎?真令人苦惱,畢竟我的日語還不是很好呢。」他的語氣令她作嘔,這個從十二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可愛過的臭小鬼。
四十二向他t挑起一邊的眉毛:「如果你只是想來找我說這種無關緊要的廢話,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白馬探。」
「你只有這一點沒有變——會隨意扔掉自己曾經付諸過心血的對象,就像扔掉一袋垃圾那樣,無論是事業還是人。」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晦澀難明,臉上卻是溫煦的笑容,「所以,不妨現在就邀請我進去吧,還是你需要我的擁抱和貼面吻?」
四十二往後退了一步,留出了給對方進門的空間,她將其視作一種無聲的邀請。
「真傷人。」白馬探還是親吻了她的臉頰,當他靠近的時候,四十二能聞到他身上木質香和皮革的味道,溫和、低沉,帶著一點苦澀,「但我還是很想念你,四十二。」
走進客廳後,格蕾有些好奇地看向她身後的白馬:「這位是……?」
「我資助人的外甥。」
「我的名字是白馬探,小姐。」白馬探打量了一下格蕾,「你這次的室友很年輕。」
格蕾禮貌地點了點頭:「我叫格蕾。」
「和你一樣是個高中生。」
「您的口音聽起來像是威爾斯人。」白馬探笑了笑,「如果命運眷顧,真希望日後能和您這樣美麗的小姐成為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