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的動搖和破滅……這不是白馬探能夠保護得了的,哪怕他們關係有多麼親密。
他只是明白了,只要有感情這種東西在作祟,平常再聰明的人也會做出一些蠢事,有時是出於無限膨脹的傲慢,比如剛才的他,有時則是出於一些容易感動自己的關心,比如……現在的白馬探。
「不,該說謝謝的是我。」黑羽快斗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真誠地感謝過一個人,「多虧了你,我終於不是今天唯一的大傻瓜了。」
於是他友好地用撲克手/槍打掉了白馬探的麻/醉/槍,然後用催眠瓦斯給他做了一個面部清潔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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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十二回到第三展廳的時候,裡面的投影設施已經徹底切斷了電源,房間內僅靠室內燈進行照明。相比中央展廳,這裡的光線要暗一些,而且燈光是暖色調,視覺上不免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她知道東京國立藝術館歷史悠久——換而言之,這棟建築比較老,為了保持那種老舊的氛圍(他們稱之為'古樸之美'),基本只會進行電子設備優化,僅有部分展廳有幸經過翻新,但她也沒想到這裡居然還在用鹵素燈。
四十二掃視了一圈:「探呢?」
一名年輕的警官小聲回答:「白馬君說自己想單獨行動。」他胸前別著安保識別用的證件,套在一個塑料膜的殼子裡,上面寫著「長川谷太郎」,隱形水印在鹵素燈下透出白光。
二十多歲的年紀——搜查二課的警官大多都很年輕,體力充沛,對追捕怪盜這種新奇的案件仍然抱有熱情。
這也是搜查二課需要經常調換警員的原因,中森警官應該也很清楚,在同一案件中反覆受挫會嚴重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像他這樣能堅持十幾年的屬於極少數……但這麼做也是有代價的,他們是一群依循本能行動、沒什麼經驗的年輕人。
「沒有人攔他?」
長川谷訕訕道:「有,但是白馬君說五分鐘已經到了,就逕自離開了。」
看來他確實等來了第二個五分鐘——四十二並沒有太意外,儘管白馬探依然以她的助手自居,但他們彼此都很清楚,他不是過去那個喜歡跟在她身後的小男孩了。再過一歲,白馬探就成年了,他已經成長為了一個有自己想法的獨立個體。
「不要再搜尋寶石了。」她提高了聲音,「現在以抓捕怪盜基德為第一要務。」
長川谷警官明顯遲疑了一會兒:「可是,在不知道寶石位置的前提下,進行警備會不會太困難了?而且我們也不能確定寶石究竟是不是在這個展廳里……」
「它就在這個展廳里,我可以保證。」最直接的證據是,她身體裡那種撕裂的痛楚減緩了,彷徨的空虛感逐漸得到了填補,她的皮膚也再度敷上了一層溫暖的色調,「之所以讓你們不要動,是為了防止怪盜基德假扮成警衛混入尋找的隊伍里,他可能會避開其他人的耳目悄悄找到寶石,然後隨便找些理由離開我們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