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好,可惜是出現在可以視作敵人的對象身上,恐怕就不那麼好了。」
「從眼前的情況來看確實如此,不過……」高文輕聲說道,「阿格規文,你有沒有想過,在那充滿著無限可能性的未來中——就像滿天繁星中最明亮的那顆星星一樣,也許存在著那麼一條時間線。那條時間線上的我們也幸運地贏得了聖杯,並通過許願獲得了肉/體,可以像格蕾一樣,從此長久地陪伴在母親身邊。」
「或許有,或許沒有。」阿格規文說,「但無論如何,那些可能性都與身處特異點的我們無關。」
高文這次發出了真情實意的抱怨:「你可真是越來越不解風情了,阿格規文。」
雖然臨近日初,但他們今天的任務到此還沒有結束。在確認了城牆上弓箭手的排布後,他們的下一站是首相塔——準確地說,是首相塔下的黑牢,那裡關押著他們的弟弟莫德雷德,他們需要確保牢內的禁錮裝置依然有效。
首相塔下的隧道潮濕而幽暗,能夠聽到水珠從罅隙中滲出後沿著鐵環滴落的聲音。高文過去一直不是很明白母親為何會容許這些伏提庚建造的黑牢被保留下來,畢竟卡美洛特並不缺乏條件更惡劣的監牢,後來才知道這裡還是情報大臣瑞特①·布萊克用來審訊特殊犯人的地方。
「一個讓人悄無聲息消失的好地方,伏提庚到底還是做了些好事的。」對方當時一邊說著,一邊用一塊濕帕子擦著指縫裡的血跡,「唯一的缺點是會助長老鼠的猖獗。」
和海軍大臣一樣,瑞特·布萊克也是貧民出身,他剛剛嶄露頭角時,曾因為卑微的出身和兩撇鬍子被嘲弄為下水道的黑老鼠。等他成為御前會議的一員後,「黑鼠」成為了他真正的代號,只是當人們說起那個名字時,語氣中再無嘲弄,唯有敬畏。
至今高文都沒搞懂,究竟是因為他叫瑞特,人們才這般稱呼他,還是為了表示自己對那些嘲諷的不以為意,他才給自己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沒想到從這裡就能聽到動靜。」阿格規文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看來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那次龍化似乎催生了莫德雷德體內的野性,使得他的狂化詛咒變得愈發嚴重。但凡視野里還有任何東西,他就會怒不可遏地將它們碎屍萬段,如果什麼都沒有,那麼他就傷害自己。
他和阿格規文都請求過陛下用更妥善的方式處理弟弟的情況,但無一例外地被陛下拒絕了。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不是亂發脾氣就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那時的陛下是這樣回答的,並且向他們表示無須擔心,因為狂化狀態下的莫德雷德不會感受到肉/體上的疼痛,龍血也會保證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話雖如此……可當看到莫德雷德被鎖鏈磨出了血痕的手腳時,高文還是感到難以忍受:「年輕的拂曉之王,妖精與紅龍的繼承人……如今卻像罪犯一樣被關在這種地方,他曾經是一個多麼驕傲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