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算不上什麼強有力的證據——如果結合柏木澪的口供,那句話確實有威脅的含義,但這句話是《聖經》中的原文,被身為神父的死者引用似乎也不奇怪。真正的證據是那張照片,但已經被銷毀了……但也合乎情理,一個受到性侵的人怎麼可能留著強/奸犯寄給她的裸/照?
「另外,當時還有一個對我們不利的證據。」妃英理繼續道,「柏木澪早年曾受到繼父的性侵,導致她在學生時期陷入了嚴重的心理障礙,雖然治療記錄顯示她在大學期間已經恢復正常,但檢方認為她的心理狀態一直不穩定,可能患有潛在的分離轉換性障礙……」
「認為遭受神父性侵的情況可能只是她個人的臆想?」
「是的。」妃英理回答,「儘管我討厭檢方的這種假設,但法庭是一個講究證據的地方。為此我們需要一位擅長搜集證據的專家,一個能在法庭上為我們說服法官的人。之前我代白馬在東京大學舉辦了講座,她欠我一個人情,就答應加入了我的團隊。」
不僅僅是為了還人情……白馬探在心裡補充道,也因為她本身就對女性和兒童受到性侵害的案件格外關注。
「她加入後,你們的進展順利嗎?」
「對半分。」妃英理回答,「對她而言,得到事情的真相比案件的勝負更加重要,所以她也會把對檢方有利的證據提供給檢察院。對我方有利的情況是,教堂火勢的擴大一部分原因是內部電線老化引起的短路,火花濺到了燃油燈,柏木澪本人的責任並不多。」
「對檢方有利的情況是,柏木澪的繼父當初是因故意殺人罪而入獄的,受害者是柏木澪的中學老師。白馬發現他是因為察覺到了柏木澪的心理狀況,想要幫助她脫離繼父的掌控,才會被柏木澪的繼父找上門,因為對方的狂躁症發作而被毆打致死。」
在好不容易獲得一點救贖的情況下,忽然墜入了深淵,恐怕抑鬱障礙又因此加重了吧……這條線索確實有利於之前檢方提出的「柏木澪長期患有癔症」的假設。
「當時,你們申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庭審推遲。」白馬探問道,「是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嗎?」
聽到這裡時,妃英理的表情突然抽動了一下,又開始有了之前抵抗催眠的跡象:「因為白馬又發現了新的情況……她認為……」她的話語逐漸變得支離破碎,「認為… …柏木澪也許……並不是殺死神父的人……」
「柏木澪不是真正的嫌疑人?」白馬探露出了錯愕的表情,「那麼究竟是誰殺死了神父……」
妃英理沒有回答,面部的肌肉開始以不自然地幅度痙攣起來,看起來就像是癲癇病發作了一樣。不遠處的烏爾寧加爾嘆了口氣:「看來這就是極限了。」
他打了個響指,妃英理旋即暈了過去,白馬探及時地扶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以一個較為舒適的姿勢橫躺在沙發上。
「沒想到這起案件居然還有這樣的隱情……」他扶著額頭,一時間竟也有了頭暈目眩的感覺,「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