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沉默片刻,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所以你確實去俱樂部當脫/衣舞男了?」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降谷抓了抓頭髮,「其實……雖然很不情願,不過算了,您還是繼續誤會下去吧。」
脫/衣舞、俱樂部、臥底——前兩者的組合是誤會,那么正確選項是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表面上,她仍顯得不動聲色:「需要我去給你捧場嗎?」
「這句話聽起來挺可怕的,教授。」降谷零低嘆一聲,「不行,話題總是被您帶著跑,搞得我都快忘記自己是為什麼約您來這裡了。」
「為了讓我提前適應要往曾經的同事內褲里塞英鎊的經歷?」
「……請您不要再提脫/衣舞男的話題了。」降谷的神情似乎變得更加沮喪了,四十二看著他緊緊捏住茶杯的杯耳,杯中的紅茶因為他的動作而漾起一圈圈水波,「抱歉,教授。」
「我還以為遲到的人是我?」
「不是因為這個。」他低聲道,「是為了兩年前的那件事,我……我真的很抱歉,教授。那時的我還不夠成熟——雖然當初我並沒有這種自覺,但這是事實。」
就在這時,服務生送來了咖啡。
咖啡杯里冒出氤氳的熱氣,讓降谷零的臉變得模糊起來,也讓四十二想起了剛醒來時的那杯熱牛奶,以及那種古怪的感覺。陽光變得更蒼白了,櫻桃條紋的餐桌布紅得像血,離她很近的事物忽然變得遙遠,原本遙遠的事物幾乎消失,在這種氛圍下,連對方的臉都變得陌生起來了。
「總之,我曾經因為一時意氣而說了非常傷人的話。在經歷了一些事後,我對事情的看法產生了變化。說是更成熟也好,更漠然也好t ,但我漸漸明白了,那時真正讓人失望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我自己。」她聽見了對方的聲音,「我不奢求能得到教授的原諒,只是希望您能知道,您不必因為我當時的話有任何負擔。 」
然後是她自己的聲音:「是嗎?」夢中的火光照亮了教堂白色的大理石穹頂,「我已經忘了。」
第121章
雖然格蕾曾多次聽別人說起猊下在刑偵領域的成就,但直到親眼看見化驗室里的工作人員紛紛用熱情的眼神迎接猊下的到來——說實話,像是看著自己坐牢數年的孩子終於迷途知返,用優秀的表現申請到了減刑提前出獄一樣——並且興高采烈地同猊下打招呼,語氣中帶著親切與熟稔。
「您終於回來了,教授。」一個看起來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吸了吸鼻子,真情實感得像是要哭出來了,他看起來不像是純粹的本地人,和白馬探一樣,他的五官中有歐羅巴人的影子……由於對方那危險的髮際線,格蕾暫且推測他至少是半個英國人,「天哪,您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過著怎樣的日子,我感覺自己像是《霧都孤兒》里的小奧利弗,每天站在窗邊等著盼著我的羅斯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