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那個金頭髮的小鬼是男孩!」阿娜特翻了個白眼,「父神在上,他簡直是一個縮小版的你,空蕩蕩的腦袋裡除了愚蠢無餘一物,而且更聒噪… …」
「注意你的言辭。」埃斐陰沉地開口道,耶底底亞注意到她的發尾有輕微蜷曲——灼燒殘留的痕跡,「阿娜特小姐,你不僅未經允許就擅自踏足我的國家,毀壞我的農田,對我和我的部下大放厥詞,現在甚至還打算羞辱我照顧的孩子,我想你應該不會樂觀地認為自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輕易地離開這裡吧?」
她的聲音猶如一隻無形的手抽走了阿娜特的骨頭,後者呻/吟了一聲,顫抖著跌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喉嚨里發出小動物受傷般的抽泣聲。
「猊、猊下……您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巴爾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被激發了憐愛之情,或者說,他看起來像是撞到鬼了。
「我能對她做什麼?」埃斐難得流露出不耐之色,「如你所見,我只是和她說了幾句話。」
「也許是在這之前……」
她加重了語氣:「在這之前我也什麼都沒做。」
「是的,我們都可以為猊下作證。」烏利亞適時地開口道,「這位女士忽然從天而降,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火,為了防止火焰點燃乾草,哈蘭把水缸扣到了這位女士的腦袋上——這也是整個過程里唯一稱得上有些失禮的舉動,然後她用神力把哈蘭甩到牆上,並揚言要殺死他,這才驚動了屋子裡的猊下。」
「對一副老骨頭來說可真是不容易。」哈蘭嘆了口氣。
烏利亞點了點頭:「而且您應該也看到了,巴爾大人,阿娜特女士雖然被關在這裡,但既沒有戴上鐐銬,也沒有被繩索捆住手腳——當然,我們短暫地束縛了她一段時間,但確定她不再具備攻擊性後就為她解綁了,我認為蛾摩拉已經盡到了應有的禮節。至於您的妹妹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被關在這裡……其實我們也很意外。猊下出來之後,只是勒令她立t刻住手,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她就忽然癱倒在地,虛弱地抽泣起來。」
「可惜她身上消散的火星還是點燃了一部分農苗。」哈蘭補充道,「很高興我們最終在火勢擴大前成功阻止了它。」
「就是那個女人!」阿娜特的聲音聽起來既惱火又傷心,這讓她的怒罵聽起來像是在放聲大哭,「她……她肯定用了什麼邪惡的魔法!一聽到她的聲音,我就感覺渾身失去了力量……父神在上,只要她發出命令,恐懼就如暗潮般將我吞噬,她一觸碰我,我的身體就像被地獄之火焚燒一樣灼痛… …」
這種情況倒是很罕見,耶底底亞一時間也很難想出一個解釋。
埃斐確實是蛾摩拉之王,對這片土地擁有統治力,而且巴爾神是用本體降臨的,這種情況有點類似於神明選擇了自己的人間代行者,此時整個國家就像是一個獨屬於王的魔術工房,除非國家遭到侵略,或王權遭遇叛變,使得王的統治崩壞,否則王可以拒絕一切不願意見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