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院?」
「嗯……」她嘆了口氣,「原本在我候選名單上的人,不是因為身體狀況突然惡化,難以承擔工作的負荷,就是出於某種不明確的原因從蛾摩拉遷走了,而剩下的人……歸棲者暗中調查時,發現他們近期多少都與商人行會有過密切往來,不管他們有沒有受賄,都必須從名單上劃掉了。」
「太慘了吧。」安赫卡吐了吐舌頭,「世上還能有這麼湊巧的事?概率堪比我切結晶時有顆碎屑剛好掉進一隻老鼠的鼻孔里。」
「……讓人印象深刻的類比。」埃斐評價,「不過,很明顯能看出這是有人刻意干涉的結果……唯一讓我不解的是,對方明明有能力得到這樣隱秘的情報,但實際呈現出的效果,仿佛那個人只是想干涉我建立檢察院的進程。」
安赫卡嘖了一聲:「為什麼要因為敵人沒有坑害自己到底而惋惜啊……」
「不是惋惜,只是感到奇怪。」她說,「要從蛾摩拉截取情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對方真有這樣的能力,應該知道這份情報有許多讓自己獲益的途徑——但從結果來看,我認為做這件事的人並不聰明。」
她用指尖輕輕點擊桌面:「一個合理的解釋是,截取情報和安排布局的或許是兩個不同的人,而且彼此並不熟悉,但如果那個人在蛾摩拉沒有更好的幫手,說明對方在蛾摩拉的勢力沒有那麼深,可對方又該如何獲得這樣珍貴的情報呢?」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去苦惱這種沒有意義的事,而是考慮以後怎麼樣更好地保密情報。」
「……也許你說的沒錯。」埃斐一口飲幹了藥劑,感覺到胃袋因噁心而緊縮——不同于澄澈美麗的外表,醒神劑的味道可謂是災難,「直到我躺進棺材裡,都會記得這股味道的。」
安赫卡都快翻白眼了:「你就不能說點更吉利的話?」
「如果我現在不是那麼力不從心的話,大概可以吧。」埃斐苦笑一聲,「先是檢察院進展不順,然後以色列的歸棲者又出了問題……真是讓人困擾。」
「是以色列讓你困擾,」安赫卡揶揄道,「還是擁有以色列的人讓你困擾?」
「安赫卡……」她無奈道,「你知道的,我不會去愛一具空有熟悉面貌的軀殼。」
「別那麼悲觀嘛,也許哪天我真能研究出恢復感情的魔藥呢?」說著,安赫卡忽然收斂了笑容,「說真的,你就這麼信任我?」
埃斐瞥了她一眼:「你都在蛾摩拉擔任學府院長多少年了,到現在才打算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