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名字在塔瑪腦海中閃過,她感到喉嚨泛苦,但還是擠出一個微笑:「我會想念您的。」
「別露出這樣叫人難過的表情嘛,王女殿下。」羅丹語氣輕鬆地說道,「等我的詩歌在地中海聲名遠播的時候,您可以看著我的作品一解思念之情。」
「詩歌?」
「當然,否則您以為我的行囊里裝的都是什麼?」羅丹說,「我把這幾年在蛾摩拉的手稿都帶走了。有些事情自是不必多說——自古以來,本國人對偉大之人的讚頌永遠是最無趣的,就像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史詩是巴比倫人寫的一樣,有關蛾摩拉女王最好的詩歌自然也不是住在蛾摩拉的詩人寫的。」
她吃吃笑道:「我非常期待。」
「您也只能期待了,等我離開後,蛾摩拉最有趣的傢伙就變成安赫卡大人的那隻鸚鵡了。」羅丹說,「聽說您即將啟程去西頓?」
「猊下希望由我去解決希蘭的困境。」說到這裡,塔瑪不免有些沮喪,「我原本還無法理解猊下為何如此堅持……但現在我明白了,對其他人而言,我作為統治者的還遠遠不夠。」
「當你的前任是整個黎凡特都從未有過的優秀君主時,難免會面臨這樣的窘境。」羅丹安慰道,「不必對自己太氣餒,任誰在你的位置上,都不會做得比你更好了。」
等羅丹登上船後,塔瑪問道:「您不想和猊下見最後一面嗎?」
「當面說再見就太讓人傷感了,殿下。」羅丹回以微笑,「兩個人如果認識太久就會是這種結果,我還想面向海風瀟灑地唱著歌呢,可不能淪落到在船舷上痛哭流涕……哪怕相隔很遠,只要知道你們在遠方過得很好,我便心滿意足了。」
第206章
「殿下?」帕提說, 「您是不是有點過於緊張了?」
塔瑪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握住韁繩,不同於哥哥押沙龍,她並未繼承大衛王在武技上的天賦,無法騎著快馬在起伏的沙漠丘陵上如履平地:「這是我第一次親自領兵……你應該知道的,帕提,我沒法像猊下那樣用彎刀砍下別人的頭,我這輩子拿過最像兵器的東西是磚頭和黃油刀。 」
「黃油刀也是刀。」帕提說, 「用它切開別人喉嚨的感覺和切黃油也差不多。」
「帕提,你這樣會讓我以後很難面對黃油刀。」塔瑪低聲嘆氣,「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你這時本該留在城裡,帶領鐵衛隊為戰爭做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