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傢伙就差拿一個喇叭在我耳邊大喊'有人指使我們這麼幹'了。」希蘭說,「等你帶著軍隊介入,一切看似要好起來的時候,埃洛拉里奧突然就那麼死了——誰會相信那是個巧合?顯然,那個人沒打算要我的命,但要把我留在西頓,只是我們還不知道對方能從這件事裡獲得什麼好處罷了。」
「暫且不考慮對方能從哪裡受益,僅僅考慮誰有理由盼望你受難——這樣有什麼頭緒嗎?」
「你真想知道?那可是一張很長的名單。」希蘭聳了聳肩,「我那一堆除了添亂毫無意義的兄弟姐妹,一些欠著提爾外債的小國,一群跟我不對付的大臣……不過我猜他們會更盼望我死在西頓,而不是讓我吃點苦頭後被什麼人順利地救出來。坦誠說,若非知道猊下不會特意讓你受苦,我都快以為西頓之旅是猊下給我設的局了。」
他忽地停住了,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剩下的嘛……哈,最好不是他,否則我真要衝去錫安往那傢伙的臉上狠狠來一拳。 」
「你每次都那麼說,但從不付諸行動。」
「當然不能輕易這麼幹。」希蘭說,「一定要出其不意,否則就看不到那張震驚又滑稽的臉了。」
對方腦海中想必浮現出了和她相同的名字——塔瑪如此想道,可他們誰都沒有真的說出口。
他們就這樣在一片虛偽的祥和中返回了提爾,塔瑪很想表現得更英凜一些,可惜她實在太累了,光是握緊韁繩就已經臨近極限,她朝在街道兩邊簇擁著他們的民眾微笑,但掩飾不住疲憊,心裡只求希蘭不要擺什麼洗塵宴,她只想快點回到猊下身邊,同時又惦念著希蘭許諾的那枚勳章——倒不是她對這種空有其表的東西有什麼迷戀,只是希望自己回到蛾摩拉的時候,能光明正大地把它扔在亞勒腓臉上,好讓那張嘴不敢再口吐妄言。
雖然希蘭允許她在王宮內不必下馬,但多日來的顛簸還是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自己的兩條腿走路,他們穿過花團錦簇的庭院和令人瞠目結舌的奢華宮殿(這在蛾摩拉是看不到的),身後有一大群僕從亦步亦趨,讓塔瑪感覺自己過去七年活得像是漁村里曬網的野丫頭。
唯一讓她感到慰藉的是雷納,多麼熟悉的老面孔啊,但還沒等她打招呼,對方便火急火燎地搶開口:「猊下有囑咐您轉達什麼消息嗎?」
「消息?」
「您果然還不知道。」雷納嘆息一聲,「蛾摩拉和索多瑪之間的戰爭已經t打響了。」
聞言,塔瑪感覺自己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代她開口的是希蘭:「你現在的表情可不太好看……戰況不樂觀嗎?」
「很難下判斷。」雷納回答,「但有消息說海上要塞已經覆滅了,而且蛾摩拉一直在守城,很難想像那位女王的作戰方案會如此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