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安。」塔瑪說, 「沒有什麼原因,我只是……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說不準是什麼。」
「我聽說了蛾摩拉和索多瑪之間的事。」希蘭不置可否,「說實話,沒什麼好擔心的,索多瑪算什麼東西——反過來說,如果蛾摩拉真的這麼不堪一擊,整個黎凡特哪輪得到索多瑪來撿漏。」
「大殿下……我是說提爾的王上。」帕提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對著盟國的繼承人這樣光明正大地表達侵略的野心,會不會不太妥當?」
「會比'有機會的話,我想當你們繼承人名義上的父親'更不妥當嗎?」
「……請恕我收回自己剛剛的話。」
「能不能別再提這件事了?」塔瑪抱怨道,「總是讓我回想起一些糟糕的記憶。」
「你是指有一天清晨發現我從紅屋裡出來,衣衫不……」
「在我後悔來西頓救你之前,求你閉嘴。」塔瑪說,「太久沒見,我都快忘記你是一個怎樣的混蛋了。」
「別這樣嘛,我還是很感激你來救我的。」希蘭說,「雖然我也知道猊下是為了你,而不是我……對了,要不要我給你頒發一個榮譽徽章?做成胸針的樣式,這樣你回國的時候,整個蛾摩拉都會知道你是提爾王的大恩人——噢,不過徽章只能是鍍金的。」
「你乾脆摳門死好了。」塔瑪斜了他一眼,「不過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這件事很不正常。」
據希蘭所說,他起初是收到了以親王埃洛拉里奧為首的溫和派遞來的信函,請求他蒞臨西頓,成為他們的攝政王。
希蘭對此並不懷疑,自從宗教狂熱的破滅後,西頓的狀況一直相當萎靡,埃洛拉里奧親王又是猊下扶植的勢力,除了奴隸貿易之外,在其他領域都與蛾摩拉有密切的經濟往來。
從提爾的角度而言,西頓的象徵意義永遠大於其實際利益,與蛾摩拉共治並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
但等他實際抵達後,發現情況有點出乎他的預料——先前似乎達成了一致意見的西頓內部忽然陷入動盪,埃洛拉里奧親王的政敵和神廟中的一部分祭祀指責他出賣了自己的國家,辜負了先王對他的期許……雖然希蘭很懷疑這東西是否存在過,畢竟埃洛拉里奧當初可是親手把對方送上了絞刑架,但分裂還是不可避免地開始了。
不出兩天,兩派的關係就變得劍拔弩張,希蘭起初有過調解他們之間關係的打算,但隨著政治鬥爭不受控制地上升到了暗殺和武力衝突,他也從中嗅到了不妙的味道,可惜當他想要離場時,整個西頓的局勢已經不允許他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