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昏迷的塔瑪安置好後,帕提收拾了行囊——說是「行囊」,其實只有一把劍,一個牛皮水囊和一匹馬。希蘭試圖像挽留塔瑪一樣挽留她,但就像他那時未能勸住塔瑪一樣,他也沒有留下帕提。
「和王女殿下不同,我是鐵衛長,還有應盡的義務要去完成。」她說,「如果沒有去西頓的話, 我此時本該在蛾摩拉指揮陸上衛隊, 如今也只是回到本就屬於我的位置上罷了。」
「你最好是。」希蘭說,「如果你只是為了躲避塔瑪的追殺,那就很遜了——當然,毫無疑問, 她醒來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
帕提很累,但還是笑了:「那您可得為我求情才行。」
「我會勸她不要在大殿殺你——去庭院裡殺好了, 順便埋掉,不要讓血濺在我的香柏木柱子上。」
「那也不錯。」帕提說, 「至少意味著我們又見面了,殿下。」
聞言,希蘭收斂了笑容:「真的不打算留下?你連那幾十個衛兵都沒帶走,光是你一個人回去,又能改變什麼?」
「我說過,大殿下——請原諒我的失禮,我習慣了這麼稱呼您——我還有未盡的義務。」她回答, 「如您所說,蛾摩拉的七柄鋼劍,每一把都承載著榮耀……能為履行自己的職責而死,對於一個鐵衛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帕提翻身上馬,長劍系在腰帶上,沉甸甸的,但這重量使她心安,古老的本能仍在她的體內流淌,這個強悍的民族永遠知道怎麼用敵人的鮮血來證明自己。
父親,母親,請在諸神身邊看著我吧……她在心裡默念,我會像一個非利士人那樣驕傲地走上戰場。
「如果真的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她離開前,希蘭開口道,「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
帕提想了一會兒:「請您轉告王女殿下,若我沒能活著回來,請將勳章和灰眼同我一起下葬,就像我的老師烏利亞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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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埃斐瞥了她一眼:「重要的那個。」
「好吧。」安赫卡撇撇嘴,似乎在為她沒有回應自己的幽默而可惜,「好消息是,農田淨化的成果還算不錯,學府檢測了十六個區域的土壤,其中十二個區域的磷酸已經回到了可以種植的水平——當然,那些尚未收割的農作物肯定沒辦法繼續食用了,但如果戰爭能順利結束,我們應該不會錯過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