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翠之騎士,我是阿傑爾·尤翠,我是父親最喜愛的兒子……」阿傑爾沒有理會他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所有人都崇拜我、愛我… …我比那個殘廢更好,是父親做錯了的選擇,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沒有選錯人,一切都不會發生……」
一抹蒼白的人影出現在他面前——是克勞德·尤翠,站在這個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面前,他表現得比她預想中更冷靜:「你還要欺騙自己到幾時呢? 」
「克勞德……」阿傑爾發出嘶啞的笑聲,「開心嗎?得意嗎?能這樣高高在上地看著我,對你來說是一件稀罕事吧?」他細小畸形的手忽然抽搐起來,不知道是病理性的痙攣,還是想要去撕扯克勞德的亡魂,只是沒有了抬手的力氣,「真不容易啊……畢竟,當你還在用拐杖支撐那條瘸腿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怎麼騎著馬在競技場上馳騁了。」
克勞德沒有回答,阿傑爾便自娛自樂似的說了下去:「噢,差點忘了,你已經是一個死鬼……哈哈,兄弟,你應該感謝我才對,你現在可以飄著了,不需要每天拄著拐杖,還要時不時跌個狗吃屎了,哈哈哈哈……」
「我確實嫉妒過你。」克勞德嘆息一聲,「但那時間太長了,阿傑爾,長到我已經忘記了嫉妒的滋味,學會了習慣和忍耐,也學會了接受我從生下來開始就不如你的現實。」他低下頭,看向自己萎縮的小腿,靈魂依然會保留死者生前的特徵,「甚至不只是你……哪怕只是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對我而言都是種奢望。」
阿傑爾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過去才開口:「回答我一個問題,克勞德。」
克勞德沒t有計較他的態度:「說吧。」
「你當初究竟使了什麼手段,才讓父親同意讓你成為繼承人?」他的聲音依然嘶啞而低沉,但聽起來比之前更加清晰,可以讓人感覺到他的不甘,「誰會選一個跛子繼承爵位?就因為你是長子?因為你比我早生了兩年?」
「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克勞德說,「我記得很清楚,阿傑爾,那年我十九歲,你十七歲。那年的秋冬,下了一場暴雨,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夜,山路也在雨水的沖刷下坍塌了,那時你受邀去參加巴里特·席高的宴會,不在海崖堡。父親用信鴿飛書去席高家族,希望你能儘快趕回來,最好帶著席高的騎士們一起過來幫忙處理被泥石堵塞的道路,你卻回信說,自己至少一周都不會回來了。」
「就因為這個?」阿傑爾感到不可置信,「就因為那場該死的塌方發生時我不在場,父親就決定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