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由蘿西女士傳來的情報,她在車程中途就得知了父親在戰場上中箭而臥病在床的消息,目前凱姆里德的一切事務皆由狄倫代理,叔父則作為副手在旁輔佐,所以她實質要勸服的只有他們兩人。
令她意外的是,狄倫沒有選擇在王座或國王的書房等待她,而是約她到馬廄,說是想和她騎馬去樹林裡走走。
桂妮薇爾沒有拒絕,狄倫天性活潑開朗,相比在沉悶的書房裡面面相覷,在野外平心靜氣地交談或許會更好。
「嘿,小不點。」狄倫給了她一個親密的擁抱,「是我的錯覺,還是你又長高了?你在修道院的時候,是不是成天研t究什麼巨人藥水?」
「兩年不見,你卻一點也沒有變,哥哥。」對於自己的兄長,桂妮薇爾的心情非常複雜,她並不像憎恨父親那樣憎恨他,但也無法像過去那樣與他毫無芥蒂地相處,她明白狄倫是她一切犧牲的受益者,他愛她,但他永遠不能對她的處境感同身受。
狄倫扶她坐到馬鞍上,自己則牽著韁繩引導白馬緩步前行。凱姆里德的秋天依然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就連馬蹄和靴子踩過落葉時的聲響都一模一樣。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物是人非的傷感。
「女王要怎樣才肯寬恕凱姆里德?」狄倫問道。
「首先,父親得同意投降,並且接受凱姆里德被降為州郡,歐肯希爾德家族由王室被降為公爵。」桂妮薇爾感覺喉嚨一陣鈍澀,「其次,由於歐肯希爾德與卡賓森過去沆瀣一氣的關係,家族未來必須由一位王室認可的成員來管理。」
「所以是你?」
「是。」
她的內心遠沒有表現出來得那麼平靜……因為她知道,狄倫接下來的表現將決定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是否會徹底破裂。
「其實父親早就提醒過我了。」然而狄倫的語氣還是那麼輕快——如果不是因為他所說的內容,桂妮薇爾都快懷疑他根本沒聽懂她剛才的話了,「雖然他的本意是讓我警惕你,但這一次他要失望了,因為我並不像他一樣反對這件事。」
桂妮薇爾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你……支持我?」
哪怕在她最樂觀的預想中,這場談話都不可能如此順利。
「該怎麼說呢……你在修道院裡可能沒收到我的信,但在戰爭還沒蔓延到凱姆里德的時候,其實我偷偷去過康沃爾。」狄倫回頭沖她做了個鬼臉,「當時我以為你成了女王的籠中鳥,想要把你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