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格蕾念以「王女」為主人公的故事,觀感上多少有點奇怪。
莫德雷德決定以後一定要避免妹妹身邊出現任何嬉皮笑臉的吟遊詩人。
「屏退僕從後,王女滿心思慕地望向窗外,比起接受封臣們的問候,她更想去看一看集市,體會這座城市的人們平日是如何生活的。
'想出去玩嗎? '她聽見背後有人說道——是詩人,她完全沒聽到詩人進來時的動靜,對方一貫如貓兒般輕巧,王女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次也並未計較。
'是有一點。 '她答道。
詩人撥動了一下琴弦,用美妙的歌喉蠱惑她:'那我們就出去玩吧~'
王女遲疑片刻:'稍後我還要會見封臣。 '
'沒關係。 '他牽住她的手,'他們會樂意等的。 '」
就在格蕾翻書頁的間歇,莫德t雷德莫名焦躁起來,忍不住催促:「他們最後出去玩了嗎?」
格蕾看了他一眼,似乎以為翻譯工作終止了,她先是把這頁看了一遍——這讓莫德雷德更加著急了,好在格蕾閱讀的速度很快:「他們出去玩了。 」
聞言,莫德雷德鬆了口氣,假裝沒看到加拉哈德微妙的神色,面部紅心不跳地說道:「那就繼續翻譯吧。」
後面就是一些王女和詩人偷偷溜去集市玩的情節,內容不算新奇,但有些細節讓莫德雷德想起了在康沃爾的日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親切感。
「他們躲進路邊一輛有車蓬的馬車,陶瓶里蜜酒的芬芳從木塞和瓶口的縫隙間滲出,空氣又濕又熱,方才輕快的笑聲很快變成了帶著疲憊的喘息,他們看著彼此,嬉鬧時奔放的快樂忽然變成了一種黏稠的,秘而不宣的喜悅。詩人吻了她一下,她沒有拒絕——或者說沒能拒絕,他們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稍有動作陶瓶便叮噹作響的車篷里忘我地親熱起來……」
……啊?
「他逐一吻過她的鬢髮、顴骨和鼻尖,最後深深親吻她的嘴唇,他的長髮纏繞在她的手指上,而她緊緊抓住它們,像是騎士勒緊馬兒的韁繩一樣。
他們分開後,王女急促地喘息著,'來我這裡'她說,'我想要你',於是她又吻了他,而他除了滿足她的要求,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任何事情。詩人用那靈巧的,本該用來撥動琴弦的雙手為她解開腰帶……「
「等、等等——!」他連忙捂住格蕾的嘴,「別念了!停停停!」
於是格蕾停了下來,依然面無表情,似乎對於自己之前念出了怎樣驚人的字句毫無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