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主動約了布蘭黛爾很多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另一個讓他捉摸不透的則是眼前的女人——布蘭黛爾·特勒。最初他以為對方很中意他,只是出於矜持才沒有展示出自己的熱情,否則不會一邊漠然相待,一邊從不拒絕他的任何邀請。他見識過太多女人了,不會被這種小把戲輕易唬住。當他試著觸碰她,與她親近時,她也沒有拒絕,他愈發肯定自己是正確的。
現在他們上床了,身體上已經赤誠相對,照理說也該開始一些涉及內心感受的談話了。可布蘭黛爾依然回以沉默,她沒有睡著,只是靜靜看著窗外的月光,似是陷入沉思。
她在思考知識嗎?如果是的話,那她也許確實是廷塔哲修道院的好學生,卻是一個無趣至極的女人。
他心中不耐,但還是拾起了微笑,滿懷柔情地問道:「在想什麼呢?」
通常來說,這時候女方多半會濃情蜜意地表示她在回想他方才熱情的表現,稍有心機的則會提起自己曾經的情人,以激起他的嫉妒和勝負心,但布蘭黛爾的回答要比這兩種情況更詭異一點:「我在想猊下昨晚對我說的話。」
奈哲爾差點被她氣笑了,但他按捺住了自己:「是嗎?猊下對你說了什麼?」
「我有一個壞習慣,喜歡吃有點腐爛的水果。」她的聲音似是自言自語,「猊下說,這樣對身體不好……我明白猊下的意思,可我就是喜歡那股甜膩腐敗的味道。」
他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於是湊近她親親她的臉頰:「別再想那些爛蘋果爛葡萄的話題了,布蘭達,多想想我好嗎?」
「想你?」
「是啊,多想我。」他又吻了吻她的唇角,「我好喜歡你,親愛的布蘭達,你呢?你也喜歡我嗎?」
布蘭黛爾看著他:「嗯,我也喜歡你。」
還未等他品嘗到多少虛榮的喜悅,他聽見布蘭黛爾補充道:「你就像……水蛭。」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什麼?」
「你就像水蛭。」她摸了摸他的臉,「愚蠢、脆弱又無力,只能依附於他人,靠吸食他人的血才能生存下去……我喜歡水蛭,比喜歡蛇還要多一點。 」
聽完她的話,奈哲爾當即氣急敗壞地從床上下來——喔噢,他提前遮住格蕾的眼睛果然是正確的決定——儘管他大發脾氣,但布蘭黛爾似乎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甚至沒有起身挽留他,依然維持著平躺的姿勢,神情似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