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列顛,這類船基本是早期從海上艦隊淘汰下來的,後作為商船使用……不過,即使在商用船中,這種款式的船型也相當少見了,因為即使按照最晚的出廠時間計算,這批船的服役時間也已經超過了安全期限,即使沒有在使用中途報廢,商隊基本也會把船脫手賣到其他國家。
「您看到什麼了嗎?」貝德維爾問道。
「船上有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有……」
「是從洛錫安逃難來的嗎?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麼有艦隊護航。」對方點了點頭,「雖然這麼做有病疫擴散的風險,但也不能因此捨棄那些有概率倖存的人,您應該和阿爾比恩大人討論一下關於……」
話音未落,遠處的海面上忽然迸發出一陣火光——頃刻間,曾經承載著榮耀的古老艦船在熊熊烈火中化作了葬禮的柴堆。
「怎麼回事?!」貝德維爾嚇了一跳,「是遭遇敵襲了嗎?」
「不……」目睹了這一切的格蕾感覺渾身發冷,她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是旁邊的護航艦……他們用箭點燃了船隻。」
是的,艦隊並不是為了護航才離港的,那艘船上的人也不是為了逃難——他們是洛錫安瘟疫的感染者,像牲畜一樣被強制趕上了一艘快要報廢的船,然後也像牲畜一樣被清理掉了。
第348章
「您最好為自己的罪行找好了理由。」當聽見自己的聲音時,就連格蕾自己都嚇了一跳,「阿爾比恩大人,恐怕您不會想知道倫戈米尼亞德之影有多麼鋒利。」
她從未用如此低沉恐怖的語氣說過話——母親總是愛憐地稱她為「我的小月亮」, 小月亮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但母親如今不在這裡, 也許這就是原因,這就是她選擇離開溫室的結果t。
格蕾並不天真,不會指望不列顛的所有官員都是無私奉獻的大義之人,但阿爾比恩的背叛絕對是令人痛苦的……和現任海軍大臣納爾遜一樣,他也是平民出身,十四歲便開始在船上服役,在攻打海伯尼亞島時立下赫赫戰功,因此受到了母親的賞識,就連他如今的名字也是母親賜予的。
即使是在相對開放的倫迪尼烏姆,資歷深厚的納爾遜當初作為海軍大臣加入御前會議時也遭到了不少懷疑和排斥,更不用說是風氣更加保守的北方了,能夠力排眾議讓這名年輕人成為北方艦隊的統領,是母親對他委以信賴的證明。
阿爾比恩的喉嚨已經被劃開了一道血痕, 但他似乎並不感到害怕:「如果殿下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我可以向您解釋所有事情。」說到這裡時,他甚至苦笑了一聲, 「我不奢求您在得知真相後能夠放下對我的憎惡,也知道我死後應該下地獄, 但請相信我絕對沒有背叛猊下。」
格蕾深吸了一口氣:「是你親自下令讓護航艦點燃那些船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