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都不是最具決定性的因素——羅馬人潰敗得如此之快的真正原因是君士坦丁堡發生了瘟疫,而且這場瘟疫很快席捲了整個諾斯特魯姆海東岸,正在向歐洲大陸的西側蔓延。
更加荒謬的是,羅馬人染病後的症狀幾乎與當初發生在不列顛北部的鼠疫一模一樣。
不列顛也很快將軍隊召回本土,並對歸來的所有船舶和士兵進行了嚴格的檢查,防止瘟疫二度傳播。康沃爾、奧克尼和凱姆里德的醫療團隊對於這種情況早已輕車熟路,國內在最初短暫的動盪後很快恢復了平靜。
回國後,凱的第一件事就是辭去宮務大臣的職位。
「你真的要離開嗎?」收到他的請辭書後,亞瑟嘆息一聲,「短短几年裡,已經走了太多人……我不想也失去你,凱。」
「你沒有'失去'我,只是不能經常見到我而已。」凱說,「你完全可以想像我在沒有你的日子裡也過得很高興。」
「……真無情啊。」
「怎麼,第一天認識我嗎?」他笑了起來,「說真的,別把氣氛搞得那麼悲情,我受不了這個。我們就隨便碰碰拳頭,說聲再見,接著就把彼此拋之腦後,偶爾想起來的時候罵兩句,怎麼樣?」
「再見了,凱哥。」對方給了他一個擁抱,「我會想念你的。」
「真肉麻。」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拍了拍亞瑟的後背,「我也會想你的,老弟,尤其是想罵你兩句的時候。」
他沒有告訴亞瑟,接下來他打算週遊諾斯特魯姆海,不光是因為不列顛人和羅馬人的戰爭剛結束,兩國氣氛緊張,也因為那裡正有瘟疫肆虐。要是亞瑟知道了這件事,多半會不惜打斷他的腿也要把他留下來。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也因為他確實還有一些正事要辦,他告訴亞瑟他要去葛爾看望王女殿下。
因為不想面對一些特別傷感的情節,他沒有提前通知高文,而是半夜潛入了洛奇堡,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溜進高文的書房,留下心臟和一封信,然後溜之大吉— —哦,順帶把骨灰撒了,就在女王雕塑前面的那片海域。
從小到大,他一直不太擅長應付那些哭鼻子的人,因為不忍心看到他人的眼淚。
所以他選擇不看。
艾斯翠德的鎧甲沒有凱以為的那麼大,穿他在身上雖然有點松,但不太妨礙動作。
現世已經沒有妖精了,所以也沒有工匠能夠修復鎧甲腹部的缺口,但是——拜託,這是妖精之鎧,可能是世界上最酷最帥的鎧甲了,就算有點缺口也是瑕不掩瑜,就像阿克琉斯有後腳跟這個弱點也不妨礙他是希臘神話中的大英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