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衍當時微微抬了頭,刺眼的陽光激得他眼淚霎時就流了下來。
「他跟我說過,他家就在這,我要找他,我要找他……」
溫衍其實並不知道溫言家裡有什麼背景,溫言也從來都不和他細說,要不是發生這種事,溫衍差點都忘了溫言也是有家的人,於是他死馬當活馬醫,照著很久以前溫言和他說過的家宅地址找了過來,可是居然沒有人讓他進門。
那些人問都不問他是誰,就冷著臉把他擋在門外,「今天溫家不見客。」
他以為溫言在家,當即便執著著不肯走,只求溫言出來說清楚。
可是站到日上中天,也只站出來了個管家,管家還說,他也不知道二少在哪裡。
他不信,一直晚上的時候,腿再也站不住,一時頭暈腿軟栽了下去。
等醒來——醒來他就見到了裴初。
而後是他心灰意冷又心如死灰的三年。
呵,整整三年。
溫言的手指滑過他的臉,他聽見溫言輕輕嘆:「疼不疼?」
指腹滑到腦袋上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上,溫衍感受到溫言傾下身來,嘴唇落到繃帶上,是一個輕吻。
接著溫言好像起身就要走了。
溫衍這次沒忍住,不由自主地便抓住了溫言的手腕。
——其實當時溫衍自己心裡都是一驚,這下意識的舉動差點就暴露了自己裝睡的事實,不過下一秒溫衍心裡就鎮定了下來,他緊捏著溫言的手腕,面色微微蹙起,似乎是在做著什麼不太好的夢。
「別走……」
輕喃的聲音裡帶著被夢魘住的恐慌,「你別走。」
頓了一頓,他果然再次感受到溫言的氣息——他似乎是坐下來了。
「我不走。聽話……」
溫言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又好聽,他聽了五年都不膩。
眼淚從眼角滑出去,溫衍轉了個身,將腦袋都往下埋,好像是想把這隻手撥拉到耳邊去才安心。
*****
溫言從病房裡出來,裴初正靠在外邊的牆上抽菸。
「醫院裡最好不要抽菸。」
溫言嘆了嘆氣,「你也注意點身體。」
裴初笑一笑,將煙扔進了垃圾桶,「他最近恢復得不錯,醫生說差不多下周就能出院。」
溫言「嗯」了一聲,兩個人並排在醫院的長廊上走,那畫面還頗有點賞心悅目。
裴初說:「那你呢,什麼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