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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七樓。
裴初輕車熟路地開了公寓門進去,換了拖鞋後不急不緩地走向亮著燈的書房。
一身家居服的溫言在燈光下清俊溫潤,頗顯成熟和魅力。
他正翻看著大約幾年前還沒來得及看的一些研究文件,聽見門外的聲響,不由抬了頭。
裴初剛好走過來,於是靠在門邊,看他,「這麼喜歡歷史,喜歡研究這些東西,怎麼不回來?」
溫言合上文件夾,「王家村有我要完成的事。」
裴初笑了笑,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只是問:「明天走了?」
「他的傷差不多好了,我該走了。」
「你都不問問,他這傷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溫言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他摘了眼鏡,站起來,一眼的冷意,「你查到了?誰做的。」
「唔。」裴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這麼緊張他,何必又要走?」
溫言撇開眼睛,走到書房的窗戶前面,看著樓下萬家燈火,許久,才輕聲問道:「誰做的?」
「阿言,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幾年為他規避的傷害,遠不及你離開他給他帶來的傷害深?」
溫言的指尖落在窗杦上。
他撫著窗的邊線,來來回回摩挲。
裴初看著他的背景,喉頭滾動,又添了一句,「也許,你在他身邊,會比離開他要好得多。」
「不能回頭了。」
誰知道,溫言卻答了這樣一句,「三年都過來了,五年、十年也會過去。他應該有最好的人生。」
而不是和我這樣的人,苟且度日。
「所以……」溫言微微回過身看了裴初一眼,「這件事,誰做的?」
裴初嘆息一聲。
「你不會想知道的。」
溫言徹底回過身來。語氣風輕雲淡:「這次,他又惹上什麼人了?這B市里,也還就剩豐冉方孟周幾家有點底氣,孟?周?誰下的手?」
「都不是。」
裴初朝書架那排走過去,看著那與這書房格格不入的整整一版遊戲光碟和漫畫,笑了笑,「還記得你當時找我要一套什麼限量漫畫,我又哪裡懂這個東西,也是托人弄來的,結果原來你是要哄他,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你有了這麼一個小情人。」
溫言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他不過是個小孩,喜歡這些東西無可厚非。」
「嘖,你第一次找我幫忙的時候,還說他不是呢。」
「那只是那時候。後來的事,誰能預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