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兩個人吃完早飯,就有恆溫工作室的人來接溫衍,趙欣因為忙著準備發布會的一些稿子,所以暫時沒有出現。
方星辰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說是為了擋眼睛,反倒是溫衍,穿得一身休閒不說,什麼保護措施都沒有。
兩個人上了車,這塊兒離市中心還有點距離,而昨天晚上因為某些原因,溫衍沒怎麼睡好,所以一沾上座椅溫衍就自動進入補眠狀態,方星辰戳了他兩下,見他沒反應也就自顧自玩去了。
溫衍入睡很快。
但是不知道怎麼,一向睡得不錯的他竟然開始做夢。
夢裡他又變成了那個仰仗著詩人生活的小孩,他跟著詩人天南地北的跑,荒野、草原、高山,還有大廈,少年一臉驚嘆地站在詩人身邊,而詩人,永遠只會摸摸他的頭,然後說:「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場景不斷變換,從少年一開始的膽小,變到後來,他也會在某個夜裡悄悄起身吻上詩人的唇角。
笑得像只偷腥的小貓。
這樣的生活真好啊。
少年仰躺在一大片草地上,看著頭頂的星星發傻笑。
但生活依然是生活,不會因為你多了個陪伴的人就會變得無限美好,詩人依舊不斷不斷地投稿,又不斷不斷地被退回,偶爾被幾個雜誌社錄用稿子,那稿費也微薄得可憐。
當詩人再一次被某個報社的人不耐煩地推出來的時候,原本蹲在自行車身邊的少年起身,一臉懵懂地看著那個男人一臉滄桑地朝他走來,然後摸摸他的頭,「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少年雖然聽不見,也不會說話,但是他會看。
他知道這個男人應該不開心了。
他笨拙地想要討好他,讓他笑,於是做鬼臉,用很誇張的面部表情,或者跑到公園裡面人多的地方做很滑稽的動作。
邊上的人都在笑。
但唯獨詩人沒有。
「唔?」方南?
詩人轉身推著自行車就走,少年慌慌張張地跟上去。
兩個人一直走到日落,方南才停下來,然後忽然動作粗魯地從包里抽出紙和筆,用力地在上面寫:
你是傻子嗎?
還是猴子?
少年睜著眼睛。
方南頓了頓,接著面無表情地將那張紙撕掉,「對,我忘了,你就是個傻子。」
但一切都在那個夜晚發生了變化。
少年和方南躺在旅館的同一張床上,他一直睜著眼,在想方南為什麼不開心,他一句話也不跟自己說,儘管自己聽不見,可是在那之前,方南明明很愛跟他說話,絮絮叨叨的,樣子不知道有多迷人。
少年微微轉了頭,在月光下看詩人的臉。
痴迷的同時不知怎麼就想起以前,以前在女人房裡的那些男人。
還有他們臉上的笑。
於是少年努力地去回憶自己小時候,不小心看到的那些畫面,然後他慢慢地往床的後面爬去,爬到詩人的褲襠那裡,盯著那個地方好久,這過程里偷看詩人無數次,少年才終於紅著臉,低下頭去,用牙齒慢慢地將拉鏈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