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少年這般堪稱是膽大妄為的行為之下,他竟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江清辭被嚇到了似的,那雙貓眼都睜圓了,奇怪地盯著裴殷羅看,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發笑。
可裴殷羅的笑,卻愈發控制不住,以至於那張從來都是冷笑和假笑的臉上,竟真的染上了一絲笑意。
真有趣啊。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未來這個少年會帶來多少樂子了。
想著,裴殷羅竟真的為江清辭開起了車。
一路風景在窗外飛馳而過,裴殷羅不再像之前跟蹤江清辭一樣壓制車速,而是將跑車的性能發揮到了允許之內的最大,那導航軟體上的目的地很快便到了。
他拿起江清辭的手機,看也沒看,便朝後方道:「到了,下車吧。」
后座卻沒有回應。
裴殷羅似有所覺,回頭看去,果然看到坐在他后座的少年,腦袋微微歪向一邊,已經睡著了。
還真是把他當成司機了?
裴殷羅在圈裡,素有「笑面閻羅」的外號,無論是誰,到了他面前,都要提起十八分的精神來應對他的刁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睡著。
這一幕實在是有些過於離奇了,裴殷羅出奇地失了一會神,目光在江清辭臉上停留了一會。
睡著了,倒是顯得挺乖巧。
在他的注視之下,江清辭忽然動了動。
少年那紅潤異常的唇瓣微張,似乎是覺得口有點干,就在裴殷羅的眼前,飛快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唇瓣被舔舐之後,顯得越發光潤誘人。
在紅苕酒吧遇見對方的場景,一下子湧入裴殷羅腦海中。
他以為自己的的視線,不過是在對方身上停留了一刻,然而等他回想起來,卻是連少年水洗般濕潤的貓眼、被親吻得紅腫的唇珠,微紅的眼與凌亂的衣領,甚至是留下了指痕的手臂,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被怎樣粗暴地對待過了,才會是那副模樣。
裴殷羅臉上的笑淡了下來。
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將后座的車門猛地打開,對著江清辭被開門動靜吵醒時的惺忪睡眼,笑道:「下車。」
江清辭一點也沒從裴殷羅的笑中察覺出危險來,他有些睏倦地嘀咕道:「到就到了嘛,開門聲那麼大幹什麼?」
聽了他那抱怨一樣的語氣,裴殷羅心頭的怒氣,竟是莫名消散了點。
事實上,就連裴殷羅都不清楚,自己是因何而生出怒氣。
生氣江清辭在他車上睡覺?江清辭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何必對他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