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交談完公事後，面對宋辭幾次的隱晦詢問，他硬是什麼都不肯說。
不過林珩這種閉口不談的抗拒，本身就足以說明一切，何況他一出現，宋辭便感受到他勉強撐起來的狀態。
一個人的精神氣，不是靠光鮮亮麗的著裝和打扮就能裝出來，林珩衣服穿戴得再整潔，頭髮梳得再整齊，頹廢依舊盤踞在他的臉上，怎麼掩飾也徒勞無功。
「小珩啊，前年何樂特意到美國陪你一起過年的事，你還記得嗎？」林珩不開口，宋辭只得自己直接點明，破開僵局。
然林珩依舊緊抿唇縫，不表態。
宋辭自顧自地說：「何樂在美國的時候，我和他約過一次飯，這你知道吧？」
顧及宋辭還是自己的領導，林珩總算有了反應，點了點頭。
宋辭靜靜地注意著他，有所猶豫道：「其實那頓飯，我和何樂聊挺多的，其中我有提前跟他說過，關於你未來在公司發展的事。」
聞言林珩不再垂眸向下， 他對上宋辭的視線，表情充滿詫異與不明。
林珩知道何樂在美國那幾天跟宋辭約一次晚餐，林珩甚至還記得兩人約飯的日期，按照中國農曆算是年初五。當晚何樂吃完飯回家，林珩還特意問了他在飯局上跟宋辭聊了什麼，可當時何樂笑著說只是隨便聊聊，很籠統的一句回答。
宋辭從林珩的神情中看出迫切，他捏著咖啡杯里的攪拌棒，嘆了口氣又繼續說：「算是一種心理建設吧，我跟何樂說，你以後要往上走，必定會發生許多變化，我希望他能夠慢慢接受和適應你的成長，不要讓敏感和自卑操作他的安全感。」
林珩聽明白之後，眼睛裡的光反而又黯淡下去了。
「啊...」宋辭單手撐著太陽穴，有些自責，也有些可惜，「可如今看來，我的這番心理建設好像還是沒能起到作用啊，或者說起到了反向作用，你們之間還是生了矛盾。」
林珩沒否認宋辭的後半句，算是間接承認了。他盯著自己跟前沒怎麼少的咖啡，忽然輕笑了下，帶著咖啡的苦澀，「這些與宋總沒關係。」
宋辭一時看不懂林珩的反應，沒接話，兩人的交談陷入停滯。
即使沉默中，彼此也各有心思。
宋辭想的是該如何再幫兩人一把，而林珩卻在想，宋辭對何樂說的那些話簡直是多此一舉。
何樂從來都只是把他當成何安的影子，他的成長對於何樂而言，只是一個弟弟的長大而已。
何樂哪裡是不能適應他的成長？而是早就規劃好了一切，等他可以獨當一面了，何樂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伴侶，不再陪他玩過家家的遊戲了。
「不過，現在話說回來。」宋辭突然又開口道：「小珩，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林珩看著宋辭的眼睛充滿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