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看著宮牆上還未盛開的花,眼裡閃過一絲落寞,輕聲嘆息道:
「一個飄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腸。」
司臨夜伸手摘下其中一朵,然後輕輕地遞給白鈺:
「任是春風不管,也曾先識東皇。」
「阿鈺,你莫要如此悲傷,大楚落敗,實乃太后無道所致啊,並非你之過錯。」
「更何況朝堂之事複雜多變,非一人之力能左右。」
白鈺微微一怔後,伸出手接過了他的花,沉默不語。
司臨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接著說道:「對了,本座剛剛聽到消息,說是此次邊關又戰敗了。」
「而且,太后這一回再次選擇求和。睿淵提出向我們索要三座城池,明天就要過來談判了。」
什麼?
白鈺聽完後,眉頭皺得更緊了,流轉的眸光中浸滿憂愁。
「如此下去,朝廷無人敢言,任由妖后胡作非為,江山社稷危矣。」
「督主,憑您手中的權勢,與睿淵抗衡不過是舉手之勞。為何您卻選擇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司臨夜眸子沉沉,「太后她自尋死路,遲早有一天會自食其果,被人以禍國妖后的罪名給罵死。本座又何須插手,為她那荒唐的野心買單?」
白鈺眸色一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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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廷再次舉行了一年一度的宮宴,賓客如雲,座無虛席。
不過,這次的宮宴不同於往日的慶典與歡聚,而是為了求和而設。
姬文軒如同一塊沉寂的玉石,面無表情地端坐在上位,就像是個虛設一樣,唯有太后坐在一邊操控著大局。
朝臣們攜帶著家眷陸陸續續的走進大殿,不再像往常那樣笑著寒暄,而是個個面帶愁容,落座後便不再說話。
更有朝臣心中難受,一杯接著一杯地借酒消愁。
美酒佳肴擺放得井井有條,絲竹管樂聲不絕於耳。
眾人基本上都已到齊,可始終未見樓蘭使者的身影,有人不禁議論了起來:
「——九千歲平素里向來都是囂張跋扈的,每次參加宮宴不是缺席,便是遲到許久之後才到來,我們對此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那樓蘭使者,仿若刻意要耍弄一番威風似的,也存心把我們所有人都晾在那裡。」
「——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如今我們大楚是有求於他們,我們就只能看他們的臉色行事。即便真的被他們耍弄了,我們也只能受著。」
「——唉,簡直氣煞我也!」
隨著一道黑影的進入,但見司臨夜頭戴描金帽,身著一襲玄色蟒袍,他以一種極盡緩慢而又優雅的姿態徐徐走了進來。
每一步都踏在雲端之上,將眾大臣皆視作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