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是那樣沒有血色的樣子,莫名勾起了白寒景心中的欲望,他像冷白色的冰涼瓷器,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裡,細心保護,擔心它成為支離破碎的瓷片。
但有時也會冒出凌虐欲,病態一般,希望瞬間毀滅的美景停留在自己的視網膜上。
他曾見過這個孩子如屍體般躺在他的懷裡,呼吸微弱,安靜的像一隻瀕死的幼獸,讓他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滿足感。
白寒景低頭,還是忍不住去湊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他能看見封瑟臉部細細淺淺的絨毛,他的皮膚光潔的幾乎看不到毛孔。
無論保護還是毀滅,他都珍惜此刻。
隨著他低頭,積攢下來的情緒讓他的眼眸深深的沉了下去,髮絲略微遮住了眼睛,他輕輕的,像一個想要盜竊糖果的孩子,想要品嘗糖果的味道。
小心翼翼,滿懷期待。
——就在他要觸碰到的時候。
封瑟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倏地睜開了眼。
墨黑的瞳孔直直的和白寒景的眼睛對上,可以看見,對方的人像在他眼中形成了一個清晰的倒影,好像有種錯覺,他的眼中里滿載著這個人。
太過深邃了,沒有一絲雜質的純粹,像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洞。
「你好。」
出乎意料的是,封瑟完全沒有被襲擊的突兀感,他甚至輕輕笑了一下。
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但偏偏他的嘴角揚起詭異森冷的弧度,用一種不含人類情緒的目光打量他。
白寒景凝視他,問道:「你醒了。」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我睡了多久?」封瑟的笑容加深,他低頭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聲帶扯動摩擦出慵懶沙啞的低笑,「算了,你不用告訴我了,我沒必要去記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太多餘了。」
封瑟靠近白寒景,略帶親昵地用小指勾住他的一縷頭髮,墨瞳仿佛附著著一層淡淡的紅光,流轉著絲絲妖氣的昳麗臉龐像一朵吸飽了鮮血的磨花。
他笑著問。
「重點是現在,你想對我做什麼?」
封瑟抬起微眯的眸子看他,表情竟然是有些興奮,黑眸中殘留一絲猩紅。
「這很重要?」白寒景反問道,「你在發燒,繼續睡。」
他幫封瑟把衣服拉好。
不得不說,他的外套對於封瑟消瘦的身體實在是太大了,松松垮垮的包裹著他的身體,袖口直接長出了一大截,裡面的空隙很寬敞,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纖細的手臂。
「可是,我已經睡太久了。」封瑟睜大了狹長的鳳眸,他有些低落的輕聲道,「我想我活動一下。」
「去睡,現在不是你剛醒來的時候。」他的語氣強硬的不容置疑,一邊說著他按住了在自己腰間的手,眸光冷銳的與他對視,「你的演技太差了。」
「原來被你發現了。」
封瑟聳了聳肩,那種有些天真的笑容瞬間從他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埋在平靜臉龐下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