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是因為我的病。」陸彥生淡定的抬了抬手,說道,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起病情,「渾身不舒服,頭暈腿疼,乏得很,胃口也不好,吃不下。」
陳五娘知道,生病了當然不舒坦,要讓病人多吃飯,就得哄,這個她拿手。
「原來頭也暈,七爺,我知道頭上有個穴位,按摩可以緩解頭痛頭暈的症狀,我給你按著試一試。」她嘴裡這樣說著,手上也是這麼做的,帶著薄繭的手指如小娘子自述,很有勁兒,許是心理因素許是真的有用,感受手指揉按頭皮,陸彥生舒服的合上眼。
他猛然意識到,女子與男子大有不同,至少這份細雨般的溫柔是院裡那兩個粗男人一輩子也學不來的。陸彥生的耳朵又不受控制的微微發熱,發紅了。
「我繼續和你說。」陸彥生都沒察覺,他在不經意間就被陳五娘說服了,願意繼續授業解惑。
屋外的樹蔭下,王林已經被老弟帶跑偏,一起嘀咕大婚後七爺的變化。
王森:「七爺很久沒摔東西了。」
王林:「不錯。」
王森:「也很久不犯病了。」
王林:「是,全靠七夫人,果然是天作之合。」
第二天早上,有五六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扛著鋸子、鋤頭挑著空籮筐到了聽雪堂。這個一年多鮮有外人踏足的地方一下子來了一群人,將寂靜的院子填出一派喧囂。
陸彥生透過窗戶看向院裡,一面捏眉心一邊嫌棄,「聒噪。」
從踏入聽雪堂的第一天起,陳五娘就盤算著好好將院子收拾一番了,昨天勘察了地形,今天就找了幫手來,這幾個漢子是周管事從馬廄和護院裡抽調來的,嗓門粗力氣大,在陳五娘的指揮下將院子空地上的雜草全部處理乾淨,野蠻生長的藤蔓、灌木也一一除去,草木亂生的院子漸漸褪去擁擠和陰森,土地平整出來,被藤蔓遮擋的青石牆壁也露出原本的色彩,被陽光一照,整個院子都明亮了。
不過陳五娘也沒矯枉過正,小池塘邊的爬山虎和牽牛花纏繞在一起,綠的清新紫的有活力,她留下了,野生的幾株菊花和迎春花也叫幫手們連根刨出,待院子清理乾淨,陳五娘親手重栽在牆角下,熱熱鬧鬧的一排花,特別好看。
「這塊地真肥,明天我向周管事討些種子來,比如南瓜、花生、辣椒,咦,七爺,你喜歡吃什麼菜,我種給你吃啊。」陳五娘不愧是莊戶人家的孩子,看見空曠的肥沃的土地不種點啥就覺得可惜,挽起袖子看著光禿禿的地已經在盤算能種什麼好吃的了。
陸彥生想了想,「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