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有個郊遊活動,我,我不太想去。」
「那就不去。」
「可是這個……」她把手裡的文書往前遞了一些。
「不用管,這只是個形式,」張拿了玻璃杯,往小廳的吧檯走去,「你可以嘗試著琢磨這些形式規則里的漏洞,找到它們,並從漏洞裡鑽出來。」
時步似懂非懂,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那所以,不用給你看,我也可以自己決定了?」
「試一試,沒損失。」
「……哦。」
他背對著她,微仰著頭,喝東西。
她只看見那搭在玻璃杯外面的白皙長指,紅潤指尖,被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襯得賞心悅目。
「那我這個周末,不參見郊遊的話,可以跟容姨去外面玩嗎?」
「不可以。」
「為什麼?我可以照顧好容姨的,」她急急地說著,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我方向感很好,不是路痴……」
「因為你要跟我一起去外面玩,」他存了心讓這小孩獲得成就感,轉身加了句,「我是路痴。」
6
第一次跟先生出去外面玩,不是釣魚的那種玩,是去蹦極。
時步不知做了多少次深呼吸,全身的裝備也都再三確認了,還是怕得不行。
小手還是抓著他的衣角,望著他說:「先生,我覺得我跳下去會死掉的。真的。」
他輕笑,「記得《泰塔尼克號》?你先跳,我殉情,不是很浪漫嗎?」
「可是,我好怕……」她的雙腿都在顫抖。
張推了她一下,懶得再跟她廢話。
時步被工作人員帶到前端,身體完全騰空的那一刻,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
殉情?殉情……
啊,是先生說錯了嗎?
這不是愛人之間才用的詞嗎?
突然的腦充血,她閉上雙眼,腦海里全是他的精緻臉龐和清冽聲音。
7
第一次跟先生去參加他朋友之間的聚會。
除他之外,時步一個人都不認識。
有人問起,她也幾乎什麼都答不出來。
她是他的什麼人?為什麼稱呼他為「先生」?以前好像沒見過她,什麼時候跟他一起的?
時步想伸手去抓先生的衣服,沒膽,只能跟在他身後,在熱鬧的人群中安靜得不像話。
張在吧檯前停下,跟朋友說了幾句話。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身旁的小孩,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攬過她的小肩膀。
公寓裡沒放音樂,只有嘈雜的人聲,幾乎都是圈子裡的熟人,在等待著主人公登場——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