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了條信息,只有兩個字——[堂叔?]
然後盯著手機屏幕,不到一分鐘,他回了——[嗯]
再過了幾秒,來電顯示[我的神]。
很奇異的,一種夾雜著難過的快樂向她襲來。
畢沐接了電話,很小心又努力裝作自然地喊了聲:「堂叔。」
「嗯。」
她難過到想落淚,因為他那麼無波瀾。
大悲大痛的盡頭,就是歸於無聲的平靜。
細微的電流聲在信號之間緩緩地流淌著,畢沐果然語塞了……
越沉默,她的神可能就越孤獨。
然後她很蠢地問:「堂叔,你吃過午飯了嗎?」
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紙頁翻動的聲音,他答她:「沒胃口,跳過了。」
額?
沒胃口,所以跳過了吃午飯這個環節?
畢沐時常覺得自己需要花大力氣來理解神的話,他的表達精簡又新奇。
而當她理解過來時,焦急湮心地試圖囑咐他:「……不行的,堂叔、你、你多少要吃一些,就算————」
「畢沐,你現在會做飯了嗎?」
她還未說出口的話被打斷。
偏偏他還輕笑了一聲。
畢沐瞬時不知該怎樣把自己的話題轉回來了,只好順著他的話,撓著頭傻笑:「還是……不太會……」
然後神又笑了一聲,而且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遙遠,似乎在很空曠的地方,又似乎……還用了揚聲器在跟她通話?
畢沐舔了舔唇,絞盡腦汁不讓沉默再次冒出來。
她嘻嘻笑著說:「雖然我仍舊不會做飯,但是我下的面還是可以吃的呀!嗯……下次再煮給堂叔吃,可以嗎?」
畢沐聽見他那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就像是……竹枝被折斷的那種清脆聲?
他說:「不好。」
「……啊?!」
主動給他下面,都、都不行啊……
「悄悄告訴你…………」夾雜著那種竹枝折斷的聲音,他後面的話有點難以聽清。
畢沐大著膽請求神,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我說,」他似乎拿起了手機,聲音一下子變得清晰,質感強烈又帶著點沙啞,「其實我也只會下面,但遠比你的好吃。」
「哦。」
畢沐嘻嘻笑著躺在床上,揪著自己的被子,不自覺地又想到他姥姥那件事,「堂叔,你————」
「最近看了些什麼書?」
她的話又被「及時」打斷……
畢沐把喉間的話咽回去,順著他的話題開始答:「嗯……在啃二戰史,上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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