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怎麼都許久不來了?」
沈瑞扯著他的胳膊將人從自己身上拉開,聞言面無表情地睜著眼胡說八道:「你那太傅太唬人,逮著個人就恨不得講一籮筐的聖賢道理,我身子弱,聽不得。」
蕭明錦卻仿佛伯牙見知音似的,張著剛被扯開的手臂又抱了上去,沈瑞身子一僵,看著掛在身上那個黑咕隆咚的頭頂,試圖講和道:「殿下,先起來。」
「不要!」
蕭明錦到底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每日裡轉著腦筋想得最多的便是扛起反叛大旗,但奈何父皇和太傅的暴力鎮壓,叫他始終有賊心沒賊膽。
天知道他又多羨慕佩服沈瑞表哥,在這中都城裡再沒有哪一個同他表哥般風流的人物了。
「他們都只會壓著孤去讀書,成天不是這個聖人講的道理,便是那個聖人講的道理,若是孤生在那個時候,必叫人看管著,半點字句都不准許他們留下來!」
蕭明錦越說越氣,抱著沈瑞的手臂也收攏地愈發地緊,他仰起頭委屈巴巴地看著沈瑞。
「只有表哥最懂孤了!」
沈瑞瞧著他那副泫然欲泣的小媳婦樣就覺著頭疼,頭一遭懷疑起自己來。
他現在就想掉頭回去,偏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那漂亮鬼夢中索命的情景,甚至這幾日還多了點新花樣,上一刻還「多謝沈公子搭救」,下一刻就恨不得送沈公子歸西。
半點由不得他緩著。
沈瑞合了合眼,耐著性子誘哄道:「我倒是有個法子為殿下解憂。」
「當真!」
蕭明錦的眼睛登時比天上懸著的日統頭還要亮堂些。
「先鬆開。」
蕭明錦癟了癟嘴,最終還是順從地將手鬆開了,大不了套出計謀來再抱回去就是了。
沈瑞順手在果盤裡撿了顆蜜桔,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手裡上下拋著。
「秦太傅德高望重,在朝中備受推崇,故而陛下放心由著他來教導你,無論殿下究竟是怎樣的實境,陛下只會聽信太傅之言。」
「沒錯!」蕭明錦惱怒道:「這老古板慣會告狀,一個月里有二十九天要去父皇面前講孤的不是!」
沈瑞聞言下意識瞧了他一眼,秦太傅的確古板嚴厲了些,但一個月告二十九天的狀,可見蕭明錦的頑劣。
蕭明錦還一心記掛著他呢,見他轉頭看過來立刻警惕問道:「表哥該不會以為真的都是孤的錯吧?」
沈瑞懶得和他爭辯這個,況且他今日是來坑人的,由著他得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