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江尋鶴,依著規矩,現下陸昭走了,也就由不得他繼續在這。
說話的人洋洋得意,自詡聰明守規矩,卻沒注意身旁的人側過身子,儘可能同他避開,一副半點牽扯都不想有的樣子。
「若說守規矩,頭一個就該打發了你,你加重那幾個族弟若是管教不得,便叫人送到白府來,我替你挨個教教規矩。」
少年清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說話人下意識縮了縮脖頸,轉頭對上了白琢的目光,尷尬地笑了笑,討饒似的。
白琢目光掃視了他們一圈,眾人紛紛迴避著,不願與他對視,生怕引火上身。
陸思衡無奈道:「園子裡新移栽了好些菊花,前院這些不過是尋了些有趣的搬來,諸位若得趣,不防去園子瞧瞧?」
世家子弟們頓時如蒙大赦般起身行禮,跟在管家身後去看那勞什子的菊花去,院子匯總很快就空蕩了下來。
沈瑞垂著眼不出聲,心中卻琢磨著他這道假借著解圍將人支開的把戲,虛偽但有效。
白琢見狀哼了一聲,不再多看一眼,便徑直坐在了陸思衡身側,一偏頭瞧見江尋鶴手邊的半杯茶,皺眉道:「這哪個糟踐東西的混帳奴才煮的茶?」
「……」
沈瑞笑彎了眼睛,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陸昭煮的,人剛走。」
大有一副白琢若是想要治罪,現下尋回來也來得及的意思。
白琢伸出的手指猛地頓住,臉上閃過些不自然,他埋怨地看了眼沈瑞這麼些人里,獨他一個聽見最高興。
沈瑞注意到他這點情緒,頓時心情更好了些,他借勢身子向後倚了倚,懶散地打了個哈欠道:「想來今日該來的人都湊齊了,陸兄不妨說說這醉翁之意何在?」
這些世家們行事大約最忌諱開門見山,凡是能折騰出點彎子來的,都恨不得先繞個百八十圈,卻偏偏出了沈瑞這麼個不耐煩的主兒。
陸思衡面色不動,轉而看向江尋鶴道:「聽聞江大人是江東人氏,江東水運亨通,行商者不在少數。江大人現下身處中都,兩地貨運想來也更方便些。」
江尋鶴將面前那杯茶蓋上,抬眼同陸思衡對上目光道:「江某家中不過是些小本生意,兩地貨運牽扯甚廣,多有不便。」
「卻也無妨,靖雲前些日子不是還說要尋些有樂子的事情,此事雖麻煩些,想來卻也有意趣。」
白琢拎起陸思衡手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聽著他們三人之間的彎彎繞,不耐煩地指著沈瑞道:「陸兄是想問你今日有沒有插手江東中都兩地貨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