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說,楚老夫人非但沒法子叫管湘君繼續跪著,就連叫她行禮也是不心安。
老夫人沉聲道:「跪著?這是為何?」
「兒媳聽聞了三弟之事,便趕了回來,但終究是徒勞。母親信任,才叫兒媳執掌楚家,但卻出了這麼大的岔子,是兒媳之過。」
老夫人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楚泓當年的行事她並非不知,只是到底是幼子,自幼跟在她身邊吃了不少苦楚,也就更偏愛些。
更何況彼時,她的長子方才故去,正是傷心的時候,又如何做到對管湘君真正的一視同仁?
她沒法子狠下心來,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著糊弄過去,所能給管湘君最大的支撐也不過是放權給她。
這中都之內什麼都是虛無的,除了權勢富貴。
她希望能夠藉此給管湘君些支撐,不要讓她再赴自己的前塵,也希望能夠藉此警告幼子,卻不想終究是她的包庇使得事態發展到今日的地步。
一家人終究成了兵戈相爭的仇敵,她知曉此事不會是管湘君親手所做,此番荒唐行事中都之內除卻沈瑞再無二人。但管湘君在其中究竟起了什麼謀劃運籌的角色,她也並不糊塗。
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道:「此事不怪你,坐過來吧。」
第066章 第 66 章
屋中一時之間倒是沒人先開口說話, 直到管湘君在潘玉娥的攙扶下,在椅子上坐定,氣氛才好似鬆弛了一點。
葉梅芸原本捏著衣料的手也悄悄鬆開, 指腹輕撫平衣料上的細小褶皺,心中原本做的幾種盤算,現下也在其中挑挑揀揀地擇出最貼合的哪一種。
眼瞧著楚老夫人現下對著管湘君的態度, 可見幼子再怎麼偏寵也是抵不過整個楚家的利益的, 竟然如此心中的估計也就更輕了幾分。
她將雙手攏在身前,神情淡淡道:「來之前我去院子裡瞧了三爺, 身上的傷勢姑且不提,精神上卻已經不行了。現下中都之內流言四起,便是等到月余之後, 只怕也是難以消散。三爺便是待到日後, 身上的傷勢好了, 若是再一聽見什麼風言風語只怕也是要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