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鶴看了眼棋譜,隨後將其合上放在了桌案上,不怎麼真心地討饒道:「那便求阿瑞庇護著一二,好叫在下於中都之內,尋出個立足的地界。」
沈瑞端著姿態冷眼瞧著他,半晌反倒是自己先招架不住般笑起來。
春璫站在一旁才是當真冷眼瞧著兩個人,只覺著今日也不應當來當值。
她板著依一張臉孔,硬邦邦道:「公子,太傅,該用早膳了。」
一個還窩在藤椅之中,江尋鶴朝著他伸出手掌:「勞煩阿瑞等著。」直到掌心之上被覆上另一隻手掌,藤椅才發出一陣細微的吱呀聲。
琉璃盞上的蓋子被一一掀開,露出裡面的吃食,大約是因著今日早膳江尋鶴也在的緣故,比著平日裡非但份量更大些,也填了幾道時興的菜色。
不知曉的還當沈瑞是在宴請什麼賓客。
僕役退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垂著頭守在一旁,沒有主子的吩咐,甚至不會輕易抬起頭。
飯桌上頓時陷入一種莫名的安靜,只有銀箸不慎磕碰在琉璃上的細微響動。沈瑞犯懶,連吃飯也不過草草吃點,便要沒胃口,比著他,反倒是江尋鶴更顯出些慢條斯理的意思。
吃不到一半,沈瑞便已經用那筷子尖兒一粒米一粒米地挑起來往嘴裡送,即便這樣也不過對付了三五下,便徹底將筷子放了下來。
身旁守著的春璫見狀,立刻便遞上錦帕和茶盞,他擦了嘴後便慢悠悠地小口喝著茶消磨工夫。
自己不吃,卻硬是擺出一副要盯著江尋鶴將東西都吃完的意思,反正他也不知道養金絲雀的正確方式,乾脆照著從前餵養流浪貓的法子來,先揀好的餵飽再說。
江尋鶴在他灼灼目光下已經比著平日裡多吃了不少,偏他好似還不滿意般,也不說話,就認真地盯著瞧。
最後江尋鶴無奈道:「真的吃不下了。」
沈瑞這才略支起些身子,認真打量了他的飯碗連帶著盤子裡的菜,片刻後帶著些不滿勉強道:「湊合吧。」
全然不顧及自己方才是如何口口都吃得艱難的。
自有僕役送上錦帕和茶水給江尋鶴,借著沈瑞的光,他也算體驗了下什麼叫做世家之內的驕奢生活。
春璫招了招手,旁邊的僕役立刻迅速又小聲地將碗盤收拾走,就連先前出了院子候著的也都進來幫著打理。
江尋鶴瞧了一眼,眼底生出些別樣的心思,他擺出副虛心求教的姿態問道:「這些桌椅也都要搬回去嗎?」
「這些?」沈瑞略瞧了一眼:「庫房中新搬出來的,且先放在這吧。」
他懶得兩個院子來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