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長嘆了口氣問道:「太子近日如何?」
春和明顯一頓,卻也不敢欺瞞於他,只敢模糊道:「殿下於平常並無兩般。」
明帝面色低沉,冷聲道:「只管說,不必有所顧忌。」
春和嘆了口氣道:「此事原本不應當由老奴來多言的,只是殿下那邊實在是興起了好些動靜。」
「聽聞殿下不知為何,這些時日興起了想要出宮的心思,幾次溜了出去,雖身後跟了許多侍衛,但到底是不安全。」
明帝頓時沉下了臉色,怒斥道:「胡鬧,他整日不思聽學,倒是日日想著往外跑,身為儲君成何體統!」
春和一驚,連聲道:「陛下息怒,殿下年幼,貪玩也是常情……」
「年幼?」明帝沉聲反問了句:「且先不說他早已經不是懵懂稚子,身為儲君,自然不可如外面的閒散富人般不懂事,他這般讓朕如何將放心將江山託付給他。」
明帝越說便越覺著心中憂愁,他先前對世家的謀算而今顯然已經在景王的干擾下轉成虛影,只怕百年後未必便能交給蕭明錦一個多清平的江山。
他自己的兒子他自己清楚,不過略有守成之才,若是將他深陷於世家之中,只怕是要無能轉圜的。偏他近日也不知緣由,越發地不求上進,現下竟流連於宮外。
他疲倦地搖了搖頭道:「傳朕的旨意,叫他在東宮好生思過,不要再出宮了。」
待到景王離京,朝野之內安定了,他再去好好約束吧。
春和得了旨意不敢耽擱,連忙便去了東宮。
蕭明錦正窩在床榻上看去往雲山的地圖,掰著手指謀算著要如何過去才最穩當,甚至還暢想了下待到他找到冷亭居士之時,父皇會如何誇讚他。
聽著殿外傳來了聲響,他連忙將地圖塞到了枕頭下面,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殿下,春和公公來了。」
春和看著面前穿著寢衣的小殿下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老奴是來傳陛下旨意的,陛下聽聞殿下近些時日總是出宮,擔憂殿下安危,命殿下近日還是不要再出宮了。」
蕭明錦原本還當是父皇忙完了終於想起他來了,還想著定然要先拿一番喬,卻不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番話,面上的笑容頓時便收斂住了。
片刻後,才有些僵硬道:「父皇為何不來見孤?」
春和微嘆道:「陛下近日事務繁忙,過幾日定然會來看殿下的。」
蕭明錦垂下眼,嘴角也向下耷拉著,露出一點苦相來,但很快就被他收拾了起來:「孤知道了,會在宮中好好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