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肯定是個騙局, 指不定就是朝廷新琢磨出來的矇騙人的法子,若是當真有交代,為何不今日隨著告示一併張貼出來?」
「子良兄所言有理,依我看定然是那狗皇帝想出來的把戲。」
周遭幾個學子面面相覷,其實他們心中雖然又疑慮但也是願意相信朝廷的,他們對明帝也並沒有什麼惡感。
畢竟明帝在位的時候,汴朝上下還算是太平安定,更何況他們心中以為寒門學子而今沒有出路,都是那些個世家官宦所為,陛下只是被奸人矇騙罷了。
說到底他們雖然覺著此次科舉實在是荒唐,但心中對跟景王一黨廝混著作亂還是有些懼怕的,畢竟一旦被扣上了謀逆亂黨的帽子,此生便再也摘不下去了,甚至還會牽連全家。
不是誰心中都有這般勇氣的。
先前說話的那幾個見他們這般游移,也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口氣道:「那便去瞧瞧,我們這麼多人,就算那狗朝廷真有什麼鬼把戲,還能將我們都傻了不成?」
自古以來,法不責眾,這麼些人湊在一處,還是叫他們心中有些底氣的。
「說得也對,我們同去!」
「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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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元水街上就擺出了好大的陣仗,春璫手中甚至還拎著一個銅鑼。
她輕聲問:「公子,若是今日沒人來該怎麼辦啊。」
沈瑞慢條斯理地掀開茶蓋輕啜了一口,淡淡道:「不會的,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一心求死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距離告示上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元水街上便聚集了不少人,就連周圍的屋子也都掀開一個窗戶縫,小心看著外面的局勢。
寒門學子們心中雖然忐忑,但對於朝廷告示之中的「交代」也是滿懷期待的,可沒想到特地來了之後,卻只瞧見了個沈家的紈絝,一時之間心中難免失望,聚了一大堆嘆氣的聲音。
春璫看著下面低眉耷眼的樣子,有些擔憂地問道:「公子,他們不會一看是我們就跑了吧?」
小丫鬟很有情商,沒有說是一看見沈瑞就跑了。
「他們鬧這一場不就是等著今天?你現下拿刀逼著他們走,他們都未必樂意。」
日頭逐漸高了起來,沈家的奴僕特別務實地搭了遮陽的棚子,但只能遮住沈瑞和江尋鶴那一小塊,後面那些個世家子弟連帶著吏部、翰林院的幾個官員都只能幹曬著。
眼睛一下下地往沈瑞那邊瞧,卻最終還是敢怒不敢言,你推我搡地,半天都沒推拒出了靠譜的人出來說話。
沈瑞料想地沒錯,即便早就有人將此處等著的是沈靖雲那個紈絝,也照樣有很多寒門學子趕過來,還要嘴硬說自己全然是看在江太傅的面子上。
春璫看著下面越聚越多的人,面上一喜:「公子果然料想地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