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細細回想著方才的對話,確定了自己並沒有什麼疏漏後,便徹底安下心來。
他此次來,是奉了主子兩條命令的,一個是叫這小太子對明帝心生怨懟,另一個便是將人看好了,不要叫人跑了。
畢竟而今中都內各處都在嚴查,主人便是要他們守著這小太子隱於市井之中,自然是不好留太多人手,就連外面的看守也只是穿著尋常人的粗布衣服。
若是小太子費盡心思想跑,說不定還真能叫他抓住什麼機會,可若是他在逃跑的時候還一心想著帶上自己,那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叫蕭明錦跑不出去。
他偏過頭看了眼正躺在他身側熟睡的蕭明錦,眼中生出了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畢竟憑著他這般低賤的身份捉弄一個當朝太子,還真是再有趣不過了。
可他卻不知背對著他好似已經熟睡的蕭明錦此刻正清醒地看著牆壁上的孔洞,眼中滿是狠色。
狗東西,而今還敢在他面前耍這些把戲,還當真是平白給他送命來了。
——
幾波人馬已經在中都巷道之中尋找了好幾天了,心中都難免有些抱怨。
依著他們來看,都已經明知道太子是在城外被抓走的,難不成那賊人還能再把人抓回來不成?
估摸著不是抓去了江東,就是藏在山裡。
偏這沈靖雲捏著陛下的聖旨,非圈出一個範圍來,讓他們每日在城中尋著,非但一無所獲,還攪合得百姓沒個安寧,個個都在背後唾罵他們。
但人家有權勢富貴,他們只有每個月被捏著人家手中的微薄俸祿——也不知道這沈靖雲究竟跟誰學的,從前不服從命令都是打板子一類,他可倒好,從到了他手下,不服從命令就是扣錢。
誰不是還有一家老小要養?
此招一出,就連從前最最憊懶的都不得不打起精神當牛做馬了。
「老伯,可曾見著這二人嗎?」
兵吏展開手中的蕭明錦和安平的畫像給他看,上面不單單是畫像,還寫了兩人的身形特徵。
那老伯仔細看過了後搖了搖頭,兵吏又問他今日周遭可有什麼異動時,老伯還是照舊搖了搖頭,但神情上卻有些緊張。
好在那兵吏原也沒報什麼希望,看見他搖頭就道了聲「叨擾」,而後便去問下一家了。
那老伯在關門前謹慎地看了看對面緊閉的院門,遲疑後還是關上了門扇。
「你說咱們這好似大海撈針似的,找了好幾天了半點消息都沒有。」
「少抱怨幾句吧,早些尋到人,我們也好離了那小祖宗,早日回去休息。」
說罷幾人只能唉聲嘆氣地去問巷子中剩下幾家,但並沒有什麼奇蹟出現。
「罷了罷了,先去吃點東西,下午再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