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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能醒?」
帝王的聲音無波無喜,但跪倒伏地的太醫卻不敢回答,也不敢抬頭。
原本落在地面上的,昭示著皇權無上的冠冕被太監小心的收起,連糾纏在一起的珠簾也只敢隔著帕子小心的解開,而後輕輕退下。
繡著金線紋路的袞龍袍垂落在地面上,扭曲的紋樣就像是詭異的符文。
「孤在問你。」
顧曄澤將視線落在跪倒的太醫身上,晨起時被梳理好的黑髮因為動作太大而散落了幾縷,他坐在床榻邊,原本只有帝王能臥躺的踏上卻睡著第二個人,顧曄澤的手指纖長,溫柔的勾起一縷林長風散開的墨發,如同他撫摸那象徵皇權的玉璽一般,帶著旁人能察覺的執著。
「臣、臣不知,望陛下恕罪。」
親身經歷過才知道發怒的帝王有多可怕,太醫沒想過這種掉腦袋的事情真能被自己遇上,顧曄澤的心思並不像先皇那樣外露,讓人摸不准那笑里藏著什麼,更別說眼下連笑都沒有的神情。
「孤把你們留在皇宮裡,是為了什麼?」
床榻上的丞相已經昏迷不醒三日,民間的算卦人都說丞相怕是走不過這一關。
帝王那雙上揚的眼撇了他們一眼,空閒的手隨意的揮了揮。
「押下去,若丞相今日之內還未醒來,就砍了腦袋換一批人來。」
「陛下!」
沒給他們說話的時間,穿著盔甲的侍衛就將他們押走,拼命掙扎的人只能看見在雕花木門合上之前,透過縫隙露出的,帝王俯下身的動作。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
「林長風,把眼睛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