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能編制出的,有她所有親族都在的最後一個夢魘,眼前造成這一切的人卻還要到他們的面前來,她不用想都能知道如果林長風被這人遇見會遭遇什麼,一個靠奪舍他人身軀修為存在的偽君子。
有什麼資格一次次的在她面前提前她那可憐的胞弟!
她的阿弟死時不過剛過三十歲,哪怕天資再聰穎又能怎樣,也不過是被他人當成牽線木偶,莫須有的劫難,莫須有的幫扶,莫須有的指責,還在同衡宗時,林長風總是不告訴她那些人的排擠和敵視。
還以為是救贖,回過頭看,她分明是把自己的弟弟留在了火坑裡。
「什麼叫做真正的樣子?」
顧長華不願再出手傷她,被破空而來的殺意逼得連連後退。
直到那把利刃猛地刺進他的肩膀,枯骨上掛不住鮮紅的血液,如鬼魅一般的女子在他面前,用了勁將利刃繼續捅進血肉,就像是要將他的整個肩膀都削下來一樣。
看到顧長華面上終於出現了因疼痛才會出現的神情,林墨柳的心情才算有那麼一點點的好轉。
「你不是顧長華,至少,這具身體,是你從別人那偷走的不是麼?」
聽到這句話,顧長華震驚的差一點忘記躲閃,只差一點點,他就要被林墨柳反手揮出的利刃砍到脖頸,終於想起抬手將林墨柳逼退些距離,卻因被揭秘了那隱藏了多年的秘密而止不住的大口喘息。
那是心虛的人的喘息,看到他這副樣子,林墨柳心中的秤桿慢慢有了信任的偏移。
哪怕顧長華依舊是那個揮揮手就可以將她制服的仙尊,她也並不在意的繼續出言諷刺,多可笑啊,認錯人的明明是他自己,卻顛倒黑白說是她們姐弟占了位置,倒不是說,他這個靠奪舍才能有的位置,才是搶來的。
「你的修為和地位,是你自己得來的嗎?」
容貌艷麗的女子挑眉,看著顧長華身上的月白衣裳慢慢被血色沾染。
「那是自然。」
身為創造出這個故事的作者,顧長華自認他成為自己筆下的角色並無不妥,那原本就是以他自己為原型而創作的角色,乃至於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依託於他的創造,他來到這個世界,成為顧長華這個角色,難道不算是一種天意?
他這樣想著,慢慢放平了呼吸,再抬眼看向林墨柳。
「本尊,就是天意所歸。」
他創造所有的故事,愛上自己筆下的角色。
「天意?」
林墨柳笑出聲來。
「那不知道天意有沒有告訴你,這副身體的主人在哪裡?」
「他就在這裡,就在我阿弟身邊,多好啊,他可比你更像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