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什麼?」汪子瑜問道。
「救你的, 是我。」厲冶緩緩開口,聲音逐漸清晰。
「嗯, 確實,按照當時的情況是你在救我。」汪子瑜從被窩裡伸出手,拍了拍厲冶肩膀,「謝謝,你還挺帥。」
不過如果可以,他希望厲冶不是撲倒他,而是告訴他然後他能推著輪椅兩人趕快跑。
隱約之間,汪子瑜聽到了最近聽的很熟悉的,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汪子瑜發現了什麼,伸出手碰了在黑夜中的那模糊的輪廓,果然入手的是一片濕潤。
「怎麼又哭了?」汪子瑜手沾染著微涼的淚水碰了碰厲冶的嘴角,這次不是邊笑邊哭的,似乎是因為心情不好在哭。
「你……不害怕……」既然被發現了哭泣,厲冶似乎也沒打算掩飾哽咽的聲音。
「怎麼說呢,就,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吧,發生的太快了,也沒對我造成什麼威脅,你還擋住了我的眼睛,我沒什麼實感。」汪子瑜到現在為止滿腦子只有荒謬,而沒有後怕。
厲冶靠在他的肩頭,汪子瑜知道自己衣服恐怕又要遭殃了。
汪子瑜側過身,乾脆將厲冶的抱在自己的懷裡,手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厲冶的後背。
厲冶是不是其實很害怕?
「我救了你,我……救了你……是我,只有我……」
厲冶聲音斷斷續續,汪子瑜也就嗯嗯啊啊的隨意附和著。
「你可以多害怕一點,就像在電梯裡一樣。」突然,厲冶的這句話無比的清晰。
汪子瑜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他非要害怕啊。
害怕了難道對厲冶有什麼好處嗎?比如說他害怕了,厲冶就不怕了這樣?
汪子瑜聽到厲冶的呼吸稍微平靜了點,這才開口,語氣有些滯澀:「謝謝你當時保護我啊,我這話還挺真心的,以前沒這樣過,挺不好意思,但是謝謝還是要說的。」
而且其實當時並不是真的一點畏懼都沒有的,看不到,聽不清,但是他卻可以清晰的聞到空氣中瀰漫的氣味。
不知道是什麼氣味,很陌生,可是也是這樣的陌生非常清晰的告訴汪子瑜他們剛剛經歷了很可怕的危險。
在汪子瑜的意識中,說謝謝之後應該得到的回應應該是『不用謝』,或者『沒什麼好謝的,你下次做好就行』之類的總是略顯生分的回應,這才算是厲冶。
而不是在他說完謝謝後就突然再次哭出聲來。
汪子瑜感覺到厲冶握住他的手更用力了,另一隻手越過他的胸膛摟住了他的肩膀,即便無法移動雙腿,上半身卻好像要將他壓在懷裡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謝謝,汪汪,謝……」斷斷續續的夾在在哭音中的呢喃讓汪子瑜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