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白呼吸緊了緊,眼尾泛紅,語氣近乎是求著道:「煙煙,橋上停車很危險,我們馬上就要到家了,你再忍我一下,我把你送到家門口我就走,今晚不去樓上住了,我不煩你了,好不好。」
沈煙越聽他這種退讓的話,心裡越不舒服。
他不肯開車門放她下去,她就抬手按下了車窗,聽著車窗降落的聲音,薄御白意識到她要做什麼,臉色白了白,緊忙的踩了剎車。
「咔噠——」
車鎖落下。
沈菸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橋上來來回回的車輛不少,薄御白看著她單薄瘦弱的身影穿梭在其中,身體裡流動的血液冷的令他牙關打顫。
他和沈煙這輩子,就真的跨不過去當年那道坎了嗎?
薄御白目光追隨著沈煙,見她貼著橋邊的欄杆走著停了下來。
他腦海里忽然閃過了她當年連車帶人墜海的畫面。
怕她想不開,薄御白把車子開了雙閃,邁著長腿,行色匆匆的越過車流跑向她。
沈煙走累了,腿發軟,特別想坐一會兒歇一下。
只不過她的腳剛踩上矮台,屁股還沒落在欄杆上腰肢就一雙有力的臂彎桎梏住了。
沈煙晃了下神,再次定睛,她已經穩穩站在了平地上,面前男人俯身扣著她肩膀,墨色的瞳仁含著水汽的同時也竄動著火星,「你要做什麼?又要尋死,拋下我一個人嗎?」
「……」
沈煙唇瓣微張著,訝異的看著邊說話邊淚流滿面的男人。
她頭次這麼直觀的看薄御白哭,他的眼瞼是血紅色的,鼻尖也是,淚水不是傾涌而出的,而是晶瑩剔透,一顆接著一顆的,他唇珠濕潤著,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哽咽。
他好像要碎掉了。
「沈煙,你看著我,好好看著我,在你的眼裡,我就當真是那麼的十惡不赦,不可饒恕嗎?」
「……」
「那既然我是個罪人,你懲罰我就好了,能不能別折磨你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
沈煙慢好幾拍的抬手接住了一顆他從下巴處落下來的淚珠,灼熱的溫度讓她蜷縮了下手指,「……我沒有要尋死,我只是想在上面坐一會兒。」
「真的?」
「嗯。」
「……」
薄御白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扣著她肩膀的手向下移動,掐住了她的腰肢,很輕鬆的把她提起來,讓她坐在了欄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