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一個有分量的,能值個好價錢的。
她從前怎麼能這麼瞎,相信他是一個良人!
「月兒,月兒!」
蘇遮月為避著李祁,索性不走長廊了,直接穿過露天的菜圃走。
大雨澆落在她頭上,一雙彩雲履踏進在泥土中,頓時髒污一片,李祁在後頭喊了她好幾聲都叫不得她回頭,他正想追,剛踏下台階,但見這風颳過來,雨跟刀割一樣,又給退了回來。
蘇遮月可以淋雨,他一個堂堂的朝廷命官,總不好淋成落湯雞叫人笑話的。
李祁望著蘇遮月遠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她既生有鳳命,和離肯定不必想了,他總歸是她夫君,這會兒能避開他這一時,也躲不掉這一世。
待回府之後再與她搓磨計較也不遲。
那一邊,蘇遮月也不去看李祁有沒有跟上來,她只不管不顧地迎著風雨向前走,好似只有這場大雨方才洗淨她心裡的悔恨。
阿香感覺都是因她而起,此刻心裡愧疚得很,只默默跟在後頭,見自家夫人都給淋濕了,忙把外衣脫了,給蘇遮月擋點風雨。
她只顧著蘇遮月,卻沒注意到幾十步外,趙姨娘正隔著一池水塘望著她們。
身邊的小丫鬟秋霜為她撐著一把黃紙傘,手卻哆嗦不停。
雨珠從傘檐下紛紛落下,她往旁邊瞧去,傘下趙姨娘那一張秀美的臉上陰霾密布,眼色沉沉,靜望著雨中蘇遮月狼狽的身影。
蘇遮月早失了方向,放任自己在雨中漫無目的地急行。
她要走,她要離開這個地方,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便是要不到那和離書,她也要離開!
她只要一個清淨的地方,安安穩穩到老。
從此再不受他們的糾纏!
不知走了多久,蘇遮月才累得停了腳步,一張嬌美的臉上此刻全是淌流的水珠,和淚水混合在一起,她看向旁邊同樣淋慘了的阿香,心中一暖道:
「我們回去吧。」
阿香連忙點頭。
蘇遮月淋雨時只顧著疏解憤懣不知覺,現在一回到屋子裡,便感到了周身的冷意,不由地哆嗦了起來。
此間也沒帶別的衣裳,阿香急得要出門找,一開門就見一個面生的小僧人遞來了一套乾淨的婦人衣裳,說是元真師傅叫人送的。
多半是他們鬧開的時候,元真在屋子裡聽到了。
阿香千恩萬謝地給接過來,回屋與蘇遮月換上,蘇遮月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發顫,她原來身上的衣裳已經透濕了,此時也顧不上乾淨,隨意地丟在一旁。
半晌之後,那僧人又敲門送來一碗薑湯。
阿香道了謝,回屋要與蘇遮月服下時,忽然想起臨走時紫蕊姐姐的吩咐,知道不能隨便吃外頭的東西。
但蘇遮月眼下又亟待這薑湯驅寒,她左思右想了一陣,乾脆便自己喝了一口,等了一會兒沒覺得有什麼異樣,才與蘇遮月服下。
這雨淋得太厲害,蘇遮月喝下了薑湯仍然頂不住冷寒,躺在床上只一會兒額上更是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