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秋三娘在問:「少了一個姨娘嗎?」
周成安搖頭:「不是姨娘,是正妻,且聽鄰人議論說,這正妻是跟著李縣令的髮妻,但這李縣令後來又娶了兩個美艷的,於是正妻就病了,一病不起,聽說是時日無多。」
秋三娘揣測道:「莫不是這夫人一時激憤,便在死前做下這等駭人的禍事來?」
周成安道:「你猜的不錯,老頭子和巡撫商議就是打算這麼結案,判那個女子犯案在逃,各州各府發通緝令追捕,名字好像叫什麼月……」
第55章 暗事
秋三娘心跳了一下,一下往後望了一眼,嘴裡還在問:「哪個月?」
周成安此時已經有些醉了,想了想,搖了搖頭:「也許是別的,唉,記不太清了,一個普通婦人而已。」
秋三娘心裡惴惴,又道:「若是一個普通婦人,如何能犯下那麼大的案子?」
周成安道:「就這麼往上報自然也不行,不過剛好也是案子前一陣,聽鄰人說她娘家裡來了一些人,就寫在案卷上充作同犯了。」
秋三娘緊著嗓子問:「那麼些人,難道都一起逃了嗎?」
周成安笑道:「逃一個還好說,逃一群可就是大案了,自然都是給燒死了,少的唯獨那個婦人。其實也有人報說是那日去了山上寺廟,我猜多半是一起給燒死在寺廟裡了,不過這事鬧得大,總得尋個人頂罪,便只能是她了。」
他喝下半碗酒:「過陣子等風頭過去估計隨便找一具女屍,就說是她,那時人也死了,這個案子也就了結。」
蘇遮月在簾幕後聽著,身子一軟,頹然地從牆邊滑坐下來,一雙眼眸怔忡得沒了一點人氣。
這麼說,玉荷她們也被牽連著死在李府了嗎?
她捂住嘴,抑制自己的嗚咽,其實她早該想到的,這些日子一點都沒有訊息,如若她們還活著,怎麼不可能來尋她。
兩行熱淚從蘇遮月的眼眶滾落,說到底她們並非真正的魑族人,也是人身肉胎,若是燒起了火,如何能逃得出來?
她躲在後頭無聲地哭,前面周成安勾起秋三娘的下巴,
「問那麼多,怎麼突然對這個案子這麼關心?」
秋三娘不僅沒躲,反而迎上去,也笑道:「哪有,只是從來沒聽過這樣古怪的事,所以一時好奇,才多問幾句。」
周成安知道這風月地是消息場,也怪他今日喝多了酒,多言了幾句,於是一邊溫存,一邊警告道:「我今日與你說的,可不許傳出去。」
秋三娘一見他神色便有數,當即說道:「公子說了什麼,奴家早就忘了。」
周成安這才好轉了臉色,這便也轉開了話茬,說起其他無關痛癢的事情來。
到得夜深,兩人一併上了床。
床案上燃著香。
這香是蘇遮月前些日子調出來的,秋三娘聞著很是舒服,就讓她多點一些。
這時幽幽的香氣飄入靡麗的帳簾之中。
周成安也不知是不是這幾日在家裡陪著客,沒近女色的緣故,一鬧起來就有些停不住,甚至比他往常天芷那裡都起興,跟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