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把那布扯開一角,蘇遮月遠遠地便望見那琉璃罐中金燦燦的一隻只在飛舞,極是漂亮。
那下人很快把棉布蓋上,雙手奉上:「我家公子說寒冬臘月天可惜這些蝶也就只能一兩天,若是姑娘喜歡他再養一些送來。」
他對面的丫鬟蘇遮月是見過的,正是那日在草叢邊斥她離去的那個,此刻面上也是一副冷淡模樣,瞧見了裡頭的蝴蝶,也沒有伸手去接,像是見多了稀罕的物件,對這東西並不以為然,只淡淡點頭道,
「陳公子費心了。」
那下人接口笑:「只求謝染姑娘看在我們公子如此周折的面上能收下賞玩。」
那丫鬟道了一聲:「且等著吧。」便轉身而去。
只片刻後又走了出來,
「姑娘說了,這些是不合時宜的,假的東西,她不喜歡。」
那下人一聽就急了,忙遞上一個珍珠手串,往那丫鬟手中塞,訕笑道:「萬求姐姐再多說幾句好話,姑娘收下了,我們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那丫鬟卻給明明白白地擋了回去,
「姑娘的意思我可違逆不了,這樣好的東西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這便是一句都沒有通融的餘地。
那丫鬟說完便走了。
那些下人也只好作罷離開。
蘇遮月正在他們過來的道上,因避到一旁,正好聽得他們過來時議論著。
「這蝶可是您親手養,親手挑的,想您在侯府中便是夫人跟前都沒有這樣的低聲下氣,那裡頭的謝染頂破天也不過一個妓子,竟這般給臉不要臉……」
似是個年輕的小廝憋了火,一時打抱不平。
那為首的頓時回頭,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老大一聲。
遙遙傳過來,嚇得蘇遮月都身子一顫。
那邊響起的聲音極為嚴厲:「我只與你們說一次,但凡是少爺喜歡的,寵著的,管她是妾,是妓,就是條母狗,你們都得給我當夫人敬著!」
「這就是我們做下人的本分,如果連這個氣你們都受不了,趁早捲鋪蓋滾出侯府。」
那個起先說小話的流著眼淚,不住點頭。
旁邊聽著的其他幾個更是面色凜然,紛紛道記下了。
他們這便往回走,經過那廊邊冷池時,那為首的忽然將那原先還鄭重端著捧著生怕出一點差錯的的籠子給拋進了池裡。
「噗通——」
後面幾個又是嚇了一跳,但此刻卻都不敢說出一句來。
卻還是那為首的說道:「這蝶兒既討不了謝染姑娘的好,那就是沒用了,拿回去只會礙少爺的眼。」
其他人紛紛應是。